戴星海微笑道:“臣年轻时,常奔波于乡野求学,故而腿脚还算强健。太孙监国,奉旨西巡,手持天子令,黜免庸官,安抚民心,实乃仁政。”
一番交流后。
温旗为二人各斟一杯香气四溢的茶水。
朱允熥收起闲谈之心,深知公事公办方为上策,遂问:“陈留县现况如何?”
听此问,戴星海暗松一口气,城外之言只为安抚下属,面对太孙,哪有不怕之理。
话题转入正轨,戴星海不自觉挺直腰板答道:“启禀太孙,陈留县当前有5000羽林卫驻扎,全力救灾疏通,成效显著。”
“县内士绅共捐粮83000多石,除本县所需,可于朝廷赈粮到达前,先向周边县民提供5万石粮食。”
说话间,戴星海心无傲气,反添几分惭愧。
全县灾情当前,官仓余粮难以支撑百姓几餐之需。
而那些大户私藏的粮食,不仅足以填饱全县人的肚子,尚有余力援手邻县。
朱允熥的神色同样凝重。
他跟戴星海交换了眼神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这就是我大明士绅啊。”
戴星海压低声音:“事实上,太孙……秦王近年来在浙江,河南等地推广摊丁入亩,政绩显著,民众对朝廷的向心力已胜过往昔。”
“更早些时候的驿站改革,更是让百姓间的通信变得前所未有的便捷。朝廷连年为民生奔波,百姓的食物也日渐丰盛。”
“但政策见效需时日,数十年乃至数百年方显真章。而眼下的……已是相当不易了……”
朱允熥轻轻摆手:“政绩自然非朝夕可成,但这次六府受灾,真的与朝廷施政无关吗?”
朱允熥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向别处。
戴星海眼神微闪,苦笑中带着无奈地摆了摆手。
朱允熥叹道:“朝廷无法事无巨细掌控地方动态,故此构建了层层监督体系。三法司以律法警戒奸恶,而锦衣卫则如悬于官员头顶的利剑。”
“即便如此,兰考堤坝依旧失守了。”
此刻,戴星海无言以对。
他暗自思量,若与储学海互换位置,他守黄河大堤,储学海远离水患,也许今年的悲剧就不会上演。
“本宫意欲让你执掌开封府。”
朱允熥的话,让戴星海心头一震。
戴星海呆愣片刻,抬头望着朱允熥。
自己仅是设想换个职位,太孙却已在考虑让他管辖开封府。
见戴星海一脸惊诧,朱允熥爽朗大笑:“耐心等待,你做了8年陈留县硬脖子县令,本宫很期待看到你何时能成为硬脖知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