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允熥叹了口气,心底着实不愿大明将来重蹈覆辙。
“这事儿就随它去吧,应天府这边跟冯永逸少走动些。”
周豪颔首,心里记下了。
北平的事,他历来亲力亲为,半点风声也不敢露。
嘭嘭嘭!
小书房的门被敲响了。
躺椅上的朱允熥,眼角一挑,瞥了门一眼,随后闭目养神。
周豪一个箭步转身,眉头一蹙,拉开门见到来人,这才放心下来。
“啥事儿?”
门外站着的是周豪手下的暗卫。
暗卫抱拳低声道:“周统领,诏狱那头,李飞鹏都招了。”
言罢,暗卫从怀中掏出一本供状。
周豪接过来,“你先在外头候着。”
“太孙,这是李飞鹏的供词记录。”
朱允熥等了两天,此时听到案情进展,只是微睁了眼,接过周豪递来的供词,缓缓翻看。
……
“通政司给我们的奏折给压下了。”
“祝瑞这家伙到底安的什么心?”
“是想一手遮天,掌控朝议,还是另有所图?”
吏部官厅里,工部尚书张襄拍桌怒道,一脸的愤慨。
“要不要老夫替你拟个拜帖,好去问问祝瑞的意图?”
詹徽翻了个白眼,对张襄如此失态颇为不满。
张襄瞪了詹徽一眼,撇嘴冷笑,再次坐定。
一旁的郁新哼了两声:“祝瑞还算留了面子,否则咱们也不会知道奏折的去向。”
詹徽默默颔首,端起茶壶。
茹瑺品了口茶,“前晚出事后,段项明被蒋瓛收押进了锦衣卫诏狱。昨天太孙得知消息后,直接进了锦衣卫,太孙在那儿呆了一整夜,直到今早才回太孙府休息。”
“你们说,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?”
说完,茹瑺默默饮茶,淡然环视众人。
郁新悄悄咦了一声,侧头望向茹瑺:“莫非太孙查到了什么?或者说,太孙已知晓了我们还未了解的信息?因此才会在锦衣卫过夜,直到清晨才回府?”
几人一时怔住。
能让太孙屈尊在锦衣卫待上一整晚,此事在他心中的分量不言而喻。
而能让太孙放下心,从锦衣卫返回太孙府休息,必然是有了重大突破,甚至可能是决定性的发现。
詹徽眉头紧锁,沉思许久,权衡再三后,总算开口:“事不宜迟,老夫认为,我们该进宫将此事禀告皇上。”
“面见皇上?”
张襄缩了缩脖子,有些拿不准地问道。
詹徽侧头,悄悄扫了张襄一眼。
一旁,郁新的眸中掠过一抹不屑,旋即含笑言道:“此事,便由我来做这个开头吧。毕竟,税署与我户部息息相关。”
这,才是干实事的人。
詹徽目光中闪烁着赞许,对郁新感慨道:“时至今日,也只有如此了,户部可真是劳心劳力。”
郁新拱手致意:“说到底,我们都是为了大明。”
新任的户部尚书,同时也是新晋的文化殿大学士,面容凝重。
“过刚则易断,世事哪能总是遂人心愿,一味强硬,终有一日会出大乱子,到那时,朝廷,我们又要如何应对?”
“大学士之名,您当之无愧。”
张襄已立起身,向郁新拱手行礼。
詹徽摆袖而起:“几位,咱们一道入宫吧。”
……
“太孙,最新消息,六部尚书已前往宫中觐见皇上。”
太孙府小书房内。
周豪将刚收到的消息,告知了正在小憩的朱允熥。
朱允熥的眼中非但没有倦色,反而透出锐利的光芒。
他淡然一笑,“先让人送一碗庐州府的老鸡汤米线来,吃完再回宫。”
……
华盖殿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