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百姓是咱的亲人,那些手握权利、贪图好处的,才是大明真正的麻烦。”
朱高炽猛地一拍大腿。
朱允熥眼瞅着他,只见他眼神发亮,浑身上下透着股精神头儿,仿佛还是原来的他,可又哪儿不一样了,说不出,也道不明。
朱允熥话锋一转:“不过,这里头有个难解的结。”
朱高炽颔了颔首,把刚琢磨出的那点门道藏进心里,小声说:“地跟资源嘛,大明得让百姓迁徙,缓解中原的压力,但这免不了要和新地方的老百姓利益撞上。”
“你有啥好法子没?”
朱允熥眼神闪烁:“毕竟,咱们总不能真把新地界的人全给杀了吧?”
一个问题刚摆平,新问题又找上了朱高炽。
他眉头紧锁,摇了摇脑袋:“不清楚,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出来。得让我好好琢磨琢磨。”
朱允熥见状挺高兴,笑着说:“不急,交趾那边正好是个试验场,时间多得是,够你想明白的。”
朱高炽反问:“那我们现在干啥?”
这时,楼下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。
朱允熥冲朱高炽眨眨眼,笑道:“现在,大明要收条忠心耿耿的狗。”
……
到应天府,秦淮河畔繁华地。
愿为大明安乐公,享良田千顷,美酒佳人,此生足矣。
陈琼,昔日安南陈朝王族,这一夜,却如烛火般熬尽了心绪。
晨光破晓,陈琼醒来。
他,从此刻起,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明子民。
于是,他花了半个时辰的沐浴,彻底洗去旧日尘埃,换上那身从未穿上却珍藏已久的明朝士绅华服,头戴四方巾,仿佛穿上新身份一般。
继而,仪式般地:燃香,净面,修须……
“微臣拜见监国皇太孙。”
“拜见燕世子。”
陈琼步入城主府的高楼,以无懈可击的礼数,向朱允熥以及朱高炽行礼。
一切,流畅得如同春水东流。
朱高炽微微扬眉,目光带着几分玩味,望向似乎懒得挪动的朱允熥。
朱允熥则轻笑出声,温暖如春风。
这笑声,让朱高炽恍惚间仿佛回到了面对皇祖父的场景。
“陈公勿需多礼,今后在本宫面前,但求自然便好。”
朱高炽眉头轻轻一挑。
陈琼则是满脸藏不住的喜悦,兴奋之情溢于言表,竟直接跪倒在地:“微臣遵命。”
身为大明子民真不错。
朱允熥脸上的笑意更甚。
却引来了朱高炽一个不屑的眼神。
朱允熥语气平和:“陈公,我大明此番兴来,便是要为安南清除倒行逆施的叛贼。”
“皇恩浩荡,治下宽厚,我虽生于安南,却也感受到了这份皇恩。”
朱允熥目光转向陈琼:“现今陈暊虽被奸佞所迫,远遁他乡,可大明与安南本是同根同源,安南有难,大明岂能坐视不理。”
“微臣感激朝廷厚爱,交趾愿做朝廷最忠诚的追随者,一切听凭朝廷调遣,为大军冲锋在前。”
真是一条好狗。
朱允熥微微颔首:“大军驻扎清化,亟需粮草补给。见城中百姓四散,我意欲慷慨解囊,发放钱粮,吸引百姓回归,重振城乡经济,促进商贸流通。”
“太孙殿下,清化城虽遭奸人掠夺,但他们只取走了官府库银,并未动及城中粮食,足以供给大军所需,且可在城郊设粥棚,招揽百姓归来。”
……
朱允熥轻轻摆手。
在朱高炽探究的目光中,朱允熥缓缓言道:“太少。”
陈琼心中生出疑惑,有些不解地说:“城中富绅愿意捐出部分钱粮,以供大军使用。”
“太少。”
陈琼心头一紧,嗓子眼发干。
他犹豫地说:“城外今年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