科举会试,一共9天,每3天1场。
期间考生不得离开贡院,这是规矩。
头三天考的是四书五经,传统的八股文章。
三篇出自四书,四篇涉及五经。
这些是考官决定取舍的最关键内容。
中间三天,则是考论“诏诰表判论”。
论题源自四书五经,要求按题目论述。
朱允熥认为这比前三天的考试更为关键,是朝廷选拔人才的重要环节。
最后三天,则是策问,考官选取时事议题,考生可自由发挥作答。
这也是考察考生政治理念的重要环节,但往往仅作为附加题。
考官更看重的是考生能否条理清晰地表达观点。
一旁,解缙凝视着前方的贡院,贴近低声问道。
“殿下可还记得,最近刘舍人在国子监授课的内容?”
朱允熥语气平淡:“不就是四书五经那些吗?”
解缙轻应了一声,“但殿下是否知晓,刘舍人具体讲了哪些篇章?”
朱允熥眼神中流露出不解。
解缙随即压低声音:“刘舍人确是讲了四书五经,唯独《尚书》《礼记》《诗经》、三部,每部仅讲了一回。”
言毕,解缙拱手退后,静静站立一旁。
朱允熥的睫毛猛地一颤,似是有所触动。
朱允熥脑中猛然蹦出个泄题一词。
随即,他眼神变得深沉,凝视着解缙。
照理说,科举考试头三天的试卷是最关键的评判依据。
其中三篇出自四书,四篇摘自五经。
考生们事前无从得知考试的范围,更别提具体题目了。
但偏巧,刘三吾在国子监里讲解时,唯独《尚书》等三本书仅提及一次。
刘三吾这招玩得实在高明。
无需多言,朱允熥已经猜出今年科举四书五经的考题。
一旁与刘远同来的周豪,悄悄将视线投向贡院方向。
刘三吾这下子,罪名又添了一笔。
解缙却迟疑着说:“即便如此,也不能就此断定……毕竟,这些情况大部分考生都心知肚明。”
解缙心想,当所有人都预感到今年可能会考哪些内容时,这其实等同于无人真正知晓确切信息。就算有所了解,所有人也是相同。
朱允熥轻轻摆手:“人和人之间,总有不同。”
说着,他失去了继续观察的兴趣。
起身,瞪了一眼只顾为自己打伞,自己却淋得透湿的温旗。
从刘远和周豪随行人员手中接过一把伞,独自撑开,缓步往前走去。
解缙愣愣地转过身,望着皇太孙身影渐行渐远于,心头涌上一阵困惑。
……
“成了。成了。”
“全押对题目啦。”
“今年非中不可,哪怕是最末等的进士出身也行啊。”
贡院内,一名年轻举子抢先冲入,找到自己的位置。
手握考题,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。
七道考题跃然纸上。
这股按捺不住的兴奋,并非他一人。
整个贡院里,细微的惊叹声此起彼伏。
另一隅的号舍中,石伟毅眼神炯炯,紧盯着考卷。
轻叹一声后,便沉心静气,仔细审题,构思答案,随后笔尖轻触纸面,草稿渐渐成形。
对贡院里的考生来说,三天仿佛一个世纪,而这仅仅是六日考验的开始。
写完的举子会探出头,示意完成。
随之,监考的文书和差役穿梭其间,确认、收卷,一气呵成。
考卷被送往弥封官处,经过折角、隐名、盖印等一系列严格程序,确保公平。
之后,试卷转至眷录官,由专人誊写副本,原卷则密封保存,副本分发给十八房同考官评判。
防弊措施严密至极,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