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力气在这一刻彻底消散,身体瘫软,向后缓缓倒下。
直至朱允熥手中雁翎刀轻轻一挑,新木康生的生命之线彻底断裂,沉重地摔落在地。
朱允熥面沉如水,缓缓站直身躯,淡漠地望着未瞑目的新木康生。
手中的雁翎刀轻巧地划过一道弧线,甩去大半的血迹。
刀背轻搭于左肩,他手臂微抬,夹住血迹斑斑的雁翎刀,右手握柄,缓缓将刀拉至一侧。
夜幕低垂,雁翎刀在除去血腥后,闪烁着清冷幽光。
刘远刚给每一个倭国人补上最后一刀,悄然走近。
他瞥了一眼横卧地上的新木康生,眼神凝重。
“三爷,新木康生那伙人已经被彻底解决。锦衣卫无一损伤,皇庄里5位乡亲不幸罹难,还有19人受伤。”
在朱允熥身边这么久,刘远察觉到此刻三爷情绪波动,连说话都压低了声音。
朱允熥轻轻应了一声,目光扫视四周。
30多具倭寇尸体散落在村路和田野间。
皇庄里5名只着简陋短衫的遇难乡亲,已被庄上人抬到了村头。
另有约莫20人在家门口得以自由走动的妇女簇拥下,她们端着水盆,细心地替他们擦去血渍,包扎伤口。
可能是被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所震慑,村口一位老人在两个年轻人的搀扶下,只是睁大眼睛紧张地望着这边。
朱允熥收刀入鞘,吩咐道:“安排人手,就地火化倭国人。”
刘远默默颔首,不多言语,挥手指挥手下将四处的倭寇尸体集中起来。
待他再次抬头,只见三爷已迈向皇庄村头。
“多亏大人今晚及时赶来,我皇庄才得以保全,老朽代表全庄上下,向大人跪谢。”
老人在两青年搀扶下,话音未落,身子已摇摇欲坠,欲行大礼。
朱允熥哪敢受此高龄之人的跪拜,连忙上前稳稳扶住。
“我等责在守土护民,捍卫大明每一寸土地和百姓,是我们的本分。”
趁着说话的间隙,朱允熥已让两名青年将老人搀扶到村口的石凳上坐下。
老人的情绪有些激动,眺望着远方田埂间星星点点的篝火,仍旧愤慨地说。
“这群胆大包天的贼子,竟敢侵犯我大明的疆土,真是罪不可恕。”
两个年轻人不安地瞥了一眼朱允熥,眼神中满是无奈。
这样的话,哪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能在朝廷大员面前说的呢?
而朱允熥却微微一笑,“平谷庄众人团结一致,不顾个人安危,英勇抗敌,这才为我们挡下了倭寇的侵袭。这般壮举,想找第二个地方来,都极为不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