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门到蔺怀生的小阁楼,这中间还有一长段路,闻人樾这位宰辅,虽说极尽豪奢,但宅邸之大也让一般朝臣望尘莫及。蔺怀生一直明白闻人樾何要住这么大的宅子。
门房估摸天气,连忙说:“小人去叫婆子丫鬟们拿披风和伞,姜汤也熬上,姑娘您一路上抿两口。”
闻人府上的侍从们都只称蔺怀生作“姑娘”,但从前蔺怀生还西靖王府做小郡主时,也就这般众星拱月的程度。
蔺怀生抿抿嘴,自。虽然自小就当姑娘养着,但心里头明白自己男子汉,何况再有两年都到寻常男子该立冠的年纪,有时候蔺怀生也想逃避这种过分的照顾。
“你这会去喊人,就人尽皆知?”
蔺怀生知自己若出门,这些人都要挨骂的,便故意这么说。趁门房讷讷之际,蔺怀生说:“给一把伞就好。”
门房蔺怀生唬住,忙说:“好吧,姑娘您!”
也就顷刻,伴随着几吓人的轰雷,大雨顷刻泼下。离密闭的马车,四面透风的宽敞廊子里,蔺怀生又缩缩肩。门房举着伞跑近,站廊子台阶下头,把怀里的另一把干净伞递给蔺怀生。
“雨大咯,您廊子里也得撑伞!”
蔺怀生点点头,边走边把油纸伞撑来,到迎风处,伞面刚开,豆大雨点就一通砸伞面上。身上能挡,裙摆却可避免湿,于花鸟裙原本绣线处,花重色、鸟粉腮;杏色鞋面就像熟过头,砸落地里,有烂色。
有几阵风实太大。荷塘池面上,一片片的残荷任雨飘打,荷面摇曳,荷茎折腰。远处,婢女婆子庭院前挂灯笼,便拎着裙连忙躲来避雨。偌大的闻人府,转转折折的水榭长廊上仿佛只有蔺怀生一个人的孤影。顶着伞骨,却风吹得踉跄,纤瘦身影晕黄的伞面挡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