爷爷看着自己被划破的手指,愣了神。“他脸上是什么东西?怎么这么锋利?”
望着那气息奄奄、宛如风中残烛的男孩,我不禁摇头叹息,心中暗自苦笑,真不知为何长成这般模样,若是他能如常人一般,那该有多好!至少此时此刻,他应当还安然无恙地待在我身旁。
“丫头,去打一盆热水过来。”爷爷轻声吩咐道。
“好!”我急忙应声而起,脚步匆匆地朝着灶台走去,他家的厨房与我老家的如出一辙,都是那种古旧的柴火灶,两口硕大的铁锅,中间则是一口小巧的锅,里面盛着热气腾腾的水。
我低头寻觅,终于找到了一个由干木瓜制成的水勺,又寻来一个盆子,小心翼翼地一勺一勺舀着水。爷爷则全神贯注地在穴位上施针,像极了一位经验丰富的老中医,他一边搓揉小手手臂,一边按摩他的虎口处,促进血液流通。
过了许久,爷爷才将那一根根银针仔细收好,缓缓起身,移步至那边的饭桌,取来一瓶墨汁,犹如一位书法家般,一笔一划、认认真真地写着什么。
我缓缓走到他身旁,将毛巾拧干,一遍又一遍地擦洗着他身上泥土,仿佛在擦拭一件艺术品,他的身体依旧冰冷如霜,唯有胸膛那轻微的起伏,如同一阵微弱的风,让我确信他还在呼吸,这真是太好了,他至少还活着。
“他脸上是什么东西?”爷爷的声音再次传来,仿佛一把重锤,敲在我心上。
他听不到我说话,我又生怕吵醒小手,只能蹑手蹑脚地走向爷爷,小心翼翼地拿起他手中的毛笔,在洁白的纸张上写下“鳞片”两个字,我书法不好,那字如同两条蜿蜒的蛇,在纸上扭动身躯。
爷爷看完,不禁失声惊呼:“鳞片?”
我再次在纸上写下:“他是怪物,之前在沼泽救你的是他。”
爷爷如遭雷击,身体猛地一震,他瞪大眼睛,满脸不可置信,缓缓地回头看向床上的小手,森林的那次探险,如同一部陈旧的电影,在他的脑海不断放映,此刻他才意识到他眼中的那个山神,原来就是小手。
“绝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,别人会杀死他。”我一笔一划地将想说的话写在纸上,每一个字,都如同千斤重担,压得我喘不过气。
看着我写的字,他如雕塑愣了好久,然后深邃的眼眸中,泛起一丝涟漪。“我早该知道的,那天将我从沼泽拉出来,到后来警察到处搜山找怪物,我就该知道,其实就是那个怪物救了我,哪里会有什么山神现世。”
“求你一定救他。”我含泪将纸递给爷爷,我知道,现在也只有他可以救他。
爷爷看后,倒抽一口凉气。“管他是人是怪,他都是我的大恩人,你尽管放心,我绝不会将他交予警察,欠他的恩情我定会偿还,定会全力以赴救他。”
“谢谢你。”我不禁潸然泪下,心中感激之情无法言喻,我不求别的,只求小手能够安然无恙。
爷爷将旁边那写满字纸张递给我。“这是我开的方子,明早上你去城里药店把这些药全部各抓五副回来,用文火熬一个小时后喂给他喝。”
“好,他伤势怎样了?还需要我做些什么?或者你告诉我应当如何去做?”我心急如焚地问他,他瞧了我一眼,指了指自己的耳朵。
“抱歉,人老了,就像那破旧的风箱,不太灵光,你放心,他一定能治好的,只是需要一些时间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这句话犹如一颗定心丸,让我瞬间如释重负,小手为我付出的已然太多,如果他能逃过此劫,便是我报答他的时候。
“不必忧心忡忡,他定然会平安无事,刚刚我护住了他的心脉,只要能撑到明天,药到了,咱们就可以双管齐下保他一命了。”
“好。”
我如影随形地守在他身旁,此时已凌晨四点,万籁俱寂,爷爷打了个哈欠,仿若被瞌睡虫附体,他给自己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