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夜起就一直高烧不退,吃了您开的药后不见好转,反而还吐血了,这让人怎么放心?
而且娘娘身体向来康健,都说从不生病的人忽然生了病就是大事,您怎么能说这是小病呢?”
陈萤闻言不禁抬眸朝帐内看了一眼。
她听得出来,凝玉说这话就是在努力夸大陈月如的病情。
而凝玉身为太子妃身边最得力的亲信,她会这么说显然也是陈月如的意思。
这对主仆是想利用这个机会,最好能让裴玄深深的同情愧疚,把管理东宫内务的大权归还给陈月如,再解了禁闭才合了她们心意。
陈萤偷偷看了眼裴玄,他神色冷峻,望向寝帐的眸光又沉郁了三分。
被质疑的医官倒是不急不躁,从容道:
“姑娘所言也有几分道理。”
凝玉愣住了,她完全没想到他竟然肯定了她,这完全扰乱了她的计划,原本打过腹稿的那些话也用不上了。
好半晌,她才找回了声音:
“既然您也这么觉得,那我们娘娘该得到更好的医治才是啊。”
医官好脾气地点头,“确实,是要好好医治。”
凝玉和床上的陈月如飞快对视了眼,然后她走出来跪到了裴玄脚下,哽咽道:
“殿下,娘娘会忽然病倒是因为心中有愧。
自从昨日她被您的人送回承恩殿后就茶饭不思以泪洗面,奴婢劝她吃些东西,她只说在未取得陈宝林的原谅之前,她什么都吃不下。”
说着她还仰头看向陈萤,泪如雨下:
“娘娘说,她是不该误会了您,那一巴掌既坏了姐妹情谊,也伤了她身为正妃应有的肚量,更辜负了您对她的信任,让她十分悔恨。”
陈萤听着这假到不行的话,脸上都替这对主仆臊得慌。
但都说奴才随主,陈月如有多虚伪,凝玉就有多厚脸皮,就是台上唱戏的角儿,都没有她这么能演。
“娘娘甚至还说,只要陈宝林愿意原谅她,就是让宝林把这一巴掌打回来,她也心甘情愿地受着。”
凝玉哭得肩膀都在发颤,竭尽全力才稳住声音:
“娘娘就是被心中的忏悔折磨得病倒了,宝林若是不肯原谅我们娘娘,她会病得越来越厉害的!”
陈萤听后差点笑出声来,瞧这丫头说的,就好像陈月如马上就要病死了,而且都是她这个得理不饶人的恶人害的。
但要论演戏,陈萤真不怕任何对手。
“凝玉姑娘,你这么说真是折煞我了。”
陈萤水灵灵的眼睛眨巴了一下,那眼泪珠子就和不要钱一样往下掉。
而且她容颜娇媚,又十分会拿腔作调,这哭起来可比凝玉要好看多了,就好像梨花带雨四个字都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样。
她一边哭,一边越过在地上被她哭傻了眼的凝玉,直奔着陈月如的床边去了。
“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和姐姐计较什么,别说是这一巴掌,就是以前那些更大的矛盾,我们姐妹不也都好好地走过来了吗?
姐姐怎能因为这么小的一件事,就把自己的身体作践成这样呢,您可千万不要记挂在心上啊!”
陈月如清清楚楚地听见陈萤这些话,好不容易才顺上来的气,一下子又被堵了回去。
这贱人分明是在说,自己以前亏待过她的地方多了去了,这一巴掌算什么,哪用得着小题大做?
凝玉听了也着急,她想要反驳为主子扳回一城,可瞧见太子的脸色更加冰冷,她只好道:
“既然宝林没有生娘娘的气,那就太好了。”
被陈萤这么一哭闹,她也不敢再提出让陈萤替主子向太子求情的事了。
但一出戏开了头,却不是她想收场,那就能收场的。
陈萤无视了陈月如愤怒的眼神正哭得来劲儿,忽然就听到那名医官对裴玄说:
“殿下,太子妃娘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