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此同时,东宫后宅的韶光院,赵孺人半躺在榻上,金珠正在给她捶腿。
她合上手里的书,问道,“殿下今夜去了哪里?”
“听说是在前院书房。娘娘,要不咱们趁着这机会去送碗鸡汤,就说是您亲手做的。”
赵孺人摇头,“殿下一定是在处理政事,这时候他不喜欢打扰,我送东西反而适得其反。”
她平时在外人面前表现得脾气暴躁,像个没头脑的出头鸟。
但就像太子妃喜欢装贤良淑德,她也只是装出来的没心机,让别人觉得她构不成真正的威胁。
当着陪嫁丫鬟的面,她就不藏着自己的真正心思了:
“锦绣阁呢,今夜有什么动静?”
金珠叹了口气道:
“那几个侍卫把锦绣阁围得死死的,根本没法进里面去打探,但就在刚才,有个外头来的妇人进了锦绣阁,打扮得花里胡哨的,一身香粉味,不像是正经人。”
赵孺人一听也觉得奇怪,太子为何要让宫外的女人进锦绣阁,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?
她上了心,让金珠叫人连夜去东宫守门的内侍那里私下打听。
金珠花了不少银子,终于打听出了,“娘娘,那妇人是青楼老鸨,好像是什么水月阁出来的。”
赵孺人愣了一下,喃喃道:
“水月阁,那不就是陈宝林生母待过的地方吗?”
殿下居然请了水月阁的老鸨去锦绣阁,这是要诛陈萤的心呐!
看来,殿下也没她想的那么喜欢陈萤。
“这么大的乐子,可得和姐妹们分享。你找几个脸生的人,让她们把这件事尽快传开。”
赵孺人说话时脸上带着笑。
也如她所愿,不过第二日,整个东宫便人尽皆知,太子殿下请了青楼老鸨来教陈宝林床上伺候男人的手段。
按照规矩,就算是没有品阶的侍妾,甚至是更次一等的通房宫女,也是由宫里专门的教习嬷嬷来管教。
一个有品阶的嫔妾,却是青楼老鸨来教,这成什么事了?
更别说陈宝林肚子里还怀着孩子,殿下此举到底是把她放在了什么位置?
陈萤虽然出不了锦绣阁的门,但还是从来送饭的宫人嘴里得知了此事。
那宫人是被赵孺人买通,故意大声说给她听的:
“哎呀,陈宝林您这段时日大门不出,都不知道外面把您传成什么样了。说您这院子里住着青楼老鸨,还是当年教过您母亲的那位,如今来教您呢。”
陈萤原本在里屋坐着,被这么一嚷嚷,她想到外面去记住,说话的是哪张面孔。
刚要动身却被老鸨红雀拦住。
“陈宝林这是干什么去?”
这个红雀和陈萤的母亲墨兰年岁相仿,当年在水月阁也是红牌。
但陈萤的母亲精通琴棋书画,又是官家小姐出身,比只会放浪行事的红雀更讨达官贵人喜欢。
当初陈国公在水月阁流连忘返时,她也试图争夺过国公爷的欢心,却惨败给了墨兰,受了众人的嘲笑。
她嫉妒的墨兰早就已经死了,可她心里的恨意却难消。
如今有机会来磋磨墨兰的宝贝女儿,她很是得意,从刚来时就对陈萤多加刁难,言语之间明里暗里都是侮辱和讽刺。
“外面有人来了,我去看看。”
陈萤之前一直忍耐着,现在也不想和她起冲突,正要从红雀身边绕开。
就是因为有人来了,她才要狠狠折了陈萤的面子。
红雀眼里一冷,抄起了手边放着的戒尺,啪的一声就打在了陈萤的膝盖上。
陈萤被打得猝不及防,一个趔趄跪在了地上。
红雀就站在她身前,心安理得地垂眸望着她,挑衅道:
“宝林还没学完规矩,这些可都是殿下让奴家教的,你想抗旨吗?”
陈萤攥紧了拳头,抬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