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而入,毕波儿果然正独坐桌旁,
饮茶以待。
太浪跟进来,笑嘻嘻道:“少东家,您还把‘后台’给我们留着呐,太够意思了。”
毕波儿淡然一笑:“昨日老郝认为你俩违约潜逃了,差点去衙门上告。”
龙川不禁面露尴尬:“那不能,我们虽然只是艺人,但学艺先学德,戏比天大,此乃底线。昨天是这么回事”
毕波儿却站起身:“我相信你们的人品,无需多言。时候不早,先做演出准备吧。另外,从京师来的那两位大人,对你俩的失场十分不满,千万小心。”
龙川微微一惊,神色凝重道:“多谢少东家提醒。”
见毕波儿走出了屋门,太浪颇为犯愁:“龙哥,刘峰和殷显可皆非善茬,咱咋应付?”
龙川想一想,慢悠悠道:“我也没把握,看运气吧!”
开场时间到了,一楼小戏台上,龙川与太浪向着座儿们鞠躬行礼,为昨日的失场郑重道歉。
龙川一抬眼,瞟见刘、殷二人坐在二楼雅座中,扶栏俯视戏台。
他手拿仍跟酒楼账房借来的镇尺,往场面桌上一拍,声音清朗高亢:“缤纷瑞霭满天香,一座荒山倏被祥。虹流千载清河海,电绕长春赛禹汤。草木沾恩添秀色,野花得润有余芳。古来长者留遗迹,今喜明君——”,
又一拍镇尺,“降宝堂!”
龙川:今儿我俩给各位说一段文哏活儿,《四字联音》里边的“字意儿”,
先说“一字一像,一升一降”。
太浪:什么叫“一字一像,一升一降”?
龙川:就是每人说出一个字来,这个字像什么,做过什么官,又因为什么丢官罢职。
太浪:这还不容易,谁先来?
龙川:我先说,你后说。我说个“一”字,像一根擀面棍儿。
太浪:不像啊。擀面棍儿是当中粗两头细,这“一”字写出来两头粗当中细。
龙川:你不知道,我这擀面棍儿使得年头多了,把当中都磨细啦。
太浪:嘿,还真能狡辩。那它做过什么官儿?
龙川:巡案(按)。
太浪:噢,八府巡按,钦差大臣。
龙川:不是那个巡按。擀面棍儿不得在案板上擀面吗?“巡”这个“案“。
太浪:因何丢官罢职?
龙川:新瓷面软。
太浪:因为这巡按心慈面软,不能执掌大权?
龙川:是“新”买的景德镇“瓷”盆,把“面”和“软”了,不能擀啦!
二楼,雅座中,殷显咧嘴一笑:“他们说的这一段挺有意思。”
刘峰目光闪动,冷冷道:“真正有意思的,是前面那首诗——青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