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嬷嬷尖锐的声音打断了湛瑶的思绪,她木然地跟着嬷嬷穿过重重宫门,一路上的雕梁画栋在她眼里都失去了色彩。
最后,苏嬷嬷在一处偏僻的院落前停下,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,一股霉味夹杂着淡淡的腐臭味钻入鼻腔,熏得湛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“以后你就住这儿了。”苏嬷嬷丢下这句话,便头也不回地走了,肥胖的身躯扭动着,像一只巨大的癞蛤蟆。
湛瑶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,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。
屋内昏暗潮湿,墙角的蜘蛛网密密麻麻,一只肥硕的老鼠正大摇大摆地啃食着掉在地上的不知名食物残渣。
这就是她以后的“家”吗?
湛瑶的心沉到了谷底,这地方简直比猪圈还要糟糕。
她咬紧下唇,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。
深宫的残酷,比她想象中来得更快更猛烈。
安顿下来的日子并不好过,每日的粗活累活压得湛瑶喘不过气。
好不容易熬到休息时间,却又不得安宁。
和她一起入宫的林婉,不知为何处处针对她。
入宫第一天,林婉就阴阳怪气地对其他新来的宫女说道:“有些人啊,也不知道使了什么狐媚手段,才入了宫。不像我们,都是凭真本事进来的。”
湛瑶知道她指的是自己,毕竟当初选拔时,她那首诗确实惊艳四座,难免招人嫉妒。
她本不想理会,但林婉变本加厉,到处散播谣言,说她靠不正当手段入宫,甚至编造了她和李公公的“故事”。
流言蜚语像长了翅膀一样,迅速在宫女之间传播开来。
湛瑶走在路上,都能感受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,指指点点,窃窃私语。
她握紧拳头,怒火在胸腔里燃烧。
她受够了!
“林婉!”湛瑶径直走向正在和其他宫女嚼舌根的林婉,语气冰冷。
“你到处散播谣言,说我靠不正当手段入宫,可有证据?”湛瑶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。
林婉被湛瑶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,支支吾吾地说:“我…我只是听别人说的…”
“听谁说的?说出来,我们当面对质。”湛瑶步步紧逼,眼神凌厉得像一把刀子,直戳林婉的心窝。
“别以为躲在背后嚼舌根就能置身事外,散播谣言同样有罪!”
林婉脸色煞白,她没想到湛瑶会如此强硬。
周围的宫女也纷纷停下手中的活,好奇地围观这场“好戏”。
“我…我记不清了…”林婉的声音越来越小,底气不足。
“记不清了?那看来你所谓的‘听别人说’不过是凭空捏造的谎言罢了。”湛瑶冷笑一声,“以后再让我听到你散播谣言,我定不轻饶!”
林婉被湛瑶的气势震慑住,不敢再言语。
周围的宫女也开始议论起来,纷纷指责林婉搬弄是非。
湛瑶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,转身离开。
然而,苏嬷嬷似乎并不打算放过湛瑶。
第二天,湛瑶就被安排去了浣衣局,负责清洗宫中最脏最累的衣物。
苏嬷嬷尖酸刻薄,动不动就挑湛瑶的刺,不是说她洗得不干净,就是说她动作太慢。
湛瑶的手被冰冷的井水冻得通红,指尖也磨破了皮,隐隐作痛。
她咬紧牙关,一声不吭地继续搓洗着衣物。
一天下来,她累得腰酸背痛,却只得到苏嬷嬷一句冷冰冰的“勉强及格”。
湛瑶看着自己通红的手,心中充满了委屈和不甘。
难道她真的要一辈子做个任人欺凌的宫婢吗?
不,她绝不认输!
夜深人静,湛瑶独自一人坐在昏暗的房间里,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。
她拿起一件脏污的衣物,仔细地观察着上面的污渍……
“这污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