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说出去,若是我说了出去,我的生母必定进不了侯府。又交给我几句话,若我不说,生母必定会厌弃了我。”
“红儿是我的生母闺中丫鬟,她的意思也是生母的意思……是孩儿不孝。”
裴长源声泪俱下的诉说着事情的经过。
这两日他活在悔恨之中,寝食难安。
烟玉温柔的擦着他脸上的泪水:“那我将你遣回去了吗?”
裴长源摇摇头:“没有。”
烟玉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,正色道:
“你的生母对你有生恩,我对你亦有启蒙之恩。她养育你两年零八个月,你待在我身边也有两年零八月。或许在你心里生母与养母是有区别的,但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生孩子。”
烟玉师从大儒,若非蓝府一时遭难,她被迫嫁人,此时京中名师她必定榜上有名。以她的能力给一个孩子启蒙轻而易举。
所以,自将裴长源养在膝下后,她就亲自教导,一年后才送入学院。
裴长源低下头:“母亲,孩儿有愧。孩儿后悔了,若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,孩儿绝不会做出此事。”
烟玉:“我相信你。”
这孩子什么脾性烟玉清楚。他知恩图报,只是一时被迷了心窍。如今经此一事,他的心性会更加坚韧,不为外界所动。
母子俩冰释前嫌,裴长源破涕为笑。
烟玉吩咐小厨房煮两碗面,不一会儿,两碗阳春面被端了上来,正热气腾腾的冒着烟,香味传到两人鼻子里,两人不约而同的咽了一下口水,随后两人相视一笑。
饭毕,烟玉将裴长源送去厢房,哄着他入睡。
裴长源也恢复了往日神色,时不时的说着在书院里的趣闻,夫子授课的内容。
直到眼皮眨啊眨,冷不丁闭上了。
烟玉看着小小一个人儿进入梦乡,睡得香甜,她脸上也漏出了满足的笑意。
她推开门,迎春在门口候着。
迎春轻生唤了声:“小姐。”
烟玉点点头,示意她进主屋。
其余丫鬟早已回屋歇着,梅香居里醒着的就只有她们主仆二人。
“奴婢不明白,小姐为何还待大少爷这么好。”迎春疑道。
“谁年少时没有犯过糊涂事。”
迎春了然:“小姐是看着他还小的份上?”
“三岁独自入府知欺瞒身世,六岁父母归京知陷害主母。他只是年纪小,但心智成熟。”烟玉平静的说道。
迎春更加不解:“那小姐为何还愿意留下他?”
烟玉肃色道:“一个好的夫子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,更不会放弃每一个孩子,再顽劣的孩子也能引导他步入正途。正所谓顽石也能变成美玉,更何况长源也不算品行低劣,难以教化。”
“稍加以引导来日必有他的一番天地。”
迎春:“我明白了。小姐当他是您的一个学生。”
烟玉:“是学生,也是我的孩子。或许我以后不会再有孩子了。”
迎春眼皮一颤,她知道烟玉说得是什么意思。
“小姐。”
“回去歇息吧。”
一个满嘴谎言满脸虚假之徒,哪里能入得了烟玉之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