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纱幔帐的室内光线昏暗,柔软的大床上,夜阑和曦棂交颈相卧,可却无半分旖旎温馨。
一缕缕凉凉的夜风自雕花格子窗被甩进来,半寐半醒间,夜阑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,小心翼翼地挪着身子往后退了些。
忽明忽暗的夜色下,曦棂姣好的面容美得令人心动,也许是有了暗色的掩衬,无论是侧脸还是正脸都毫无瑕疵,完美地仿佛不是真人。
“在气什么呢?吃醋了?”
夜阑想了许久,今日只有时笠来过,似乎也就只有这个理由能让曦棂从用膳开始“冷落”他,她心中不快夜不能寐他亦心疼忧虑。
“嗯,有些,因为一直以来好像都是你在付出,而我未曾为你做过什么。”
曦棂睁开大大的眼睛与枕边人对视,双眸漂亮有神又深邃无辜,惹得夜阑心一下子就软得一塌糊涂。
“你是我的妻,我们是要生生世世、长相厮守的,爱人之间不需要计较这么多。”
他吻了吻曦棂小巧挺翘的鼻梁,温柔的光望进她眼眸中。
“我听说,两个人相爱,你付出五分我付出五分,凑成十分正好,但实际上越爱的人付出的越多。所以,其实我没那么爱你,对吗?”
曦棂率先闭了眼,将头埋进夜阑怀中,后者知晓那可能是,难堪?
其实她不是一个多想的人,从看见时笠靠近夜阑开始她就觉得自已很不对劲,特别是那食盒,摆在书案上委实碍眼。
以前不是没见过他身边有女子靠近,三尺之内不见活人的禁忌曾被口口相传,却也是事实。
“爱纯粹无私,并无谁付出多少之分,我们为对方所做的一切甚至说不上或者说并不是付出。嗯,这样说吧,那只是表达爱的一种方式,因为爱所以愿意为你去做任何事情。”
曦棂沉默着没有任何动作,眉头微蹙,眼睑低垂,眼神空洞得像是在思考什么天大的事情。
“当初爱我,卿卿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?”
原本钻牛角尖被劝慰的是夜阑,如今似乎反过来了,但他此时并无被在意的喜悦,因为他感觉得出来曦棂不开心了。
“想得到什么?我从没有想过,只是觉得和你在一起很轻松很自在。在我面前和在他人面前的你是不一样的,所以,你在我这里得到的爱慕和在意让你欢喜,我喜欢你笑。”
曦棂其实也不是喜欢纠结之人,她本就怕麻烦,只是今日的夜阑确实让人开心不起来。
曦棂拿着食盒离开后就没想过让它“重见天日”,夜阑一直都不让她下厨,她知晓自已实在没有天赋,但也不至于会受伤。
白日闲来无事看了些曼珠沙华找来的话本子,曦棂也想为爱人洗手作羹汤,正巧时笠的到来打消了她关于夜阑的顾虑,一时的醋意让她稍后有了理由“免罪”。
曦棂看书过目不忘,因此对桌上的菜点并不陌生,想要做出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对她来说十分不易,但这并不妨碍她想要下厨的决心。
夜阑爱曦棂的所有,他为她可立地成佛,亦能顷刻成魔。
他总是患得患失,就算她说爱他也并不能让他彻底安心。
曦棂是他唯一的软肋,她只能让自已没有缺点,成为他完美的剑戟和战甲。
即便是小小的一个习惯有了变化夜阑都会十分开心,因为那是为了他,再没有比为了爱人而努力更能让人心安了,更何况曦棂这样一个懒散之人。
曦棂照着原样做好饭菜坐在庖厨门外的凉亭纳凉,夜阑刚巧忙完站在露台舒活筋骨,与楼下等着鸡汤出锅的她四目相对。
她本想远远送美人一笑,忽而瞥见不远处屈身行礼准备离去的时笠的身影,一张俏脸顿时冷了下来,神色如常地扭头不再看他。
时笠实在无辜,她所处之地视线被一架空中廊桥阻挡,是看不见书房的。
而又因此,曦棂也并未发现时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