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浮雪山很任性,每一次入口方位都不一样,只有准确判断入口的位置,穿过那条线就可以看见巍然屹立的山体。夜阑刚找到千浮雪山时,方圆一里都是它的地界,出了一里只得重新再找入口进来。
曾有人误打误撞闯入千浮雪山,却因毒虫毒瘴或气候差异而死在里边。在山的外围陈列着无数尸骨,不止人还有动物,夜阑是唯一一个活着进山并成功在此安家的生物。
千浮雪山高耸入云,没人上过峰顶,即便是夜阑也只爬到二十里,再往上人体就支撑不住了,花满楼就建立在十里高的山崖之上。
西荣与冰莲山只隔了一片沮泽,花满楼对于毒瘴沼气有不少应对之法,大体上只需七日便可到达灵笼山。但只有夜阑去过这片沮泽,他们对它一无所知,探查情况多花费了些时日。
玉珏一开始虽不理解,但也未多问,主子自有他的道理。直到他们处在沮泽中央才发现有多棘手,那不是能用常识解释的现象。
沮泽宽度目测六十丈,池里深不见底,他们只能攀绳过去。由于这儿是细高的荆棘林,计算好距离后,他们利用绳钩爪在两侧冰山固定好绳索。身先士卒之人从这一边或站或卧攀到对面,探明安全后打手势让人过去,两两组合有个照应。
玉珏与一个高胖的男子是第三组,男子在前她在后。奇怪的是,在岸边明明依稀能看到对面的人影,可走到中央时对面却空无一人了。玉珏想叫住前边的人,可对方完全听不见,她往回看,发现千浮雪山变成了一个破败的庙宇。
“啊!”玉珏踩过一片血花四溅的绳索,就听见一声凄惨的叫声,那是与她同行的队友。原来不知何时,那人早已消失在她的视线中。可他们一前一后相距六尺,声音怎会出现在她耳边?
玉珏强忍着泪水蹲下,周围的血迹还冒着热气。她尝试着声嘶力竭地呼喊,但两岸并无任何回应,就好像根本没听到也没看到她这边的情况。
绳索下边传来毛骨悚然的咀嚼声,玉珏看着雾霾下蠢蠢欲动的东西,一时进退两难。她拿出钱袋将银子向四方洒去,没听见任何声响,却看见后边岸上的人立马警戒了起来。
突然,她发现自己不能动了,挣扎了一会儿,抬头发现眼前走过来一个人。她第一感觉是幻觉,但还是下意识想警告他,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死死盯着他。
“姐姐,你没事吧?”见她不对劲,程礼站在原地不敢上前,那手足无措的样子似乎真的很担心她。
“……”玉珏动不了,传音也没有效果,只能表情乱飞眼珠子乱转,希望他能看懂她的暗示。
“你不能动不能说话也听不见?”程礼理解能力十分不错,一下子就抓住重点,只是笑起来让人不寒而栗,接着他突然动了。“那我是不是可以为所欲为了?”
程礼在绳索上如履平地,轻盈的身体抖都没抖一下。他蹲在玉珏面前,轻佻又霸气地抬起她的下巴,眼底欲色暗含杀意,毫不掩饰。
玉珏失去了自救的能力和被救的条件,她看着眼前这个与记忆中重叠的少年,忽然发现了什么。他平日里虽然很乖,但眼底总有化不开的浓雾,就如同眼前的这个幻影,很难让人相信这个人不是他。
美丽的双眸紧紧盯着眼前人,玉珏却并未感觉到害怕。在她心里,程礼是绝对不会伤害她的,即便是虚假的也不会。
“程礼”看着倔强美艳的姑娘,突然开怀地笑了起来,玉珏第一次理解了以前他看她的眼神是温柔宠溺。“他”忽然后退一步,对着她挑了下眉,然后转身蹲在地上。
疑惑也就一瞬,玉珏下意识跳到“他”的背上,一如往常。不止“程礼”,连玉珏自己都诧异自己如此自然而信任的举动。她愣了半晌,待反应过来时“程礼”已经背着她走了一小段路了。
“……”玉珏不知道为什么她可以动了,她尝试着说话却发现仍开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