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差最后一个点!收起骨笛,林轻绵微微吓了一跳,眼前突然站着一个穿着长袖衫,外套坎肩,腰束彩条围裙的小姑娘。她皮肤黝黑,笑容灿烂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,细小的手上挂了好几条漂亮的手链。
双方语言不通,林轻绵也放弃了交流。
小姑娘忽然指了指山下,林轻绵走到一边,微微低头往下望去。蓬断草枯的山石林立,山林间的江谷地满是平顶的石木屋,远处是一片苍翠的草地。有青稞、小麦地,有牦牛,有绵羊,人烟稀少却生活朴实又幸福。
这里是日光城,骨笛说的。能看得出来,这儿阴雨天少。天气晴朗,万里无云,阳光普照,灿烂而又明亮。
小姑娘翻了翻手上的链子,找出了一条最漂亮的递给林轻绵。林轻绵顿了顿,摘下头上的朱钗与她做了交换。对方开心地把链子虔诚地套在林轻绵的手上,双手合十念了几句听不懂的话然后笑着回家了。那一定是美好的祝福!
水玉在阳光下泛着澄明迷人的颜色,雪青、橘红、月白、藕色和松霜绿,一颗颗晶莹剔透,散发着一圈圈柔和的光晕。
林轻绵在三日后到达了最后一个点,在烈日的照耀下四周一片寂静,浩浩淼淼的大漠随着风浪蜿蜒起伏,浪涛一直延伸到金色的天涯。本应大汗淋漓却感觉神清气爽,这很不寻常。
骨笛的线路并未走完,还有最后一条直道。林轻绵看了看前方,闭上了眼细细聆听。四周嘈杂声不断传来,看来离国都城邦不远了。她复又戴上头纱,毅然朝着目的地前去。
“冰莲山,原来是这意思吗?”林轻绵看看那一朵朵惟妙惟肖的莲花,又看看眼前的高墙,再看看手上,她是希望它可以变化一下的,多诡异都没关系。
这里四处都透着诡异,明明深处冰川却丝毫不觉得寒冷,反而感觉有丝湿热传来。一个不留神,眼前的冰山不见了踪迹,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索桥。藤索上的木板残破不堪,看上去岌岌可危。
“看来这桥非过不可了。”林轻绵对任性的“指路人”无可奈何,她倒是不怕这千疮百孔的吊桥,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她走完。
她轻点足尖跃上了索桥,一步步如蜻蜓点水般在桥上翩翩起舞。微风习习,索桥随着林轻绵的动作也轻轻摇曳起来。
下边是深不见底的暗河,隐约能听到潺潺的水声。越往里走,头顶的藤蔓缠绕得越紧密,光线也就越幽暗。
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索道里,一盏昏黄暗沉的灯光忽然亮起,指引着脚下的步伐。时不时传来窸窣的声响,是蛇,是鼠,也是人。
索桥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长,一盏茶的功夫就到头了。最后她只看见一扇门,门口站着一个人,脖子上挂着一只骨笛。
林轻绵察觉到不对劲时已来不及,这座桥就是幻境本身。原来,有问题的是骨笛啊!
冰莲山不知何时已风雪交加,四处飘飞的冰粒打在脸上有种刺骨的寒意和痛感。此刻,匆匆赶来的少年还是晚了一步,他站在冰墙面前一筹莫展。不管怎么敲打,眼前的冰山都无丝毫异动,仿佛方才进去的少女是幻觉一般,但他可以肯定,那是真的。
看着自己忽隐忽现的全身,零予轻轻苦笑了声,他的时间不多了!他本就不是现世之人,他的存在只有一个目的:在关键时刻护她周全。零予并非是永久存在的,他的消失是必然的,却也代表着另一个好消息的到来。
在江南看见林轻绵的那一瞬间,零予的脑子里多了一些零碎的画面:万国寺,一个满身是血的男子男子抱着已没了气息的女子,大师……与看见花满楼楼主时一样,他的心情不可言喻,却莫名安心。
保护她,不惜性命也要保护好她,你就是为此而存在的!多年来梦中的那道声音愈发地清晰了起来,那就是他的使命。
在林轻绵身边待得越久,脑海中浮现的画面越多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