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阮烛眠,我累了。”林轻绵气息微弱,声音中带着些许急切。经过一番殊死搏斗,又淋了一场雨,林轻绵有些支撑不住了。
阮烛眠心领神会将人一把抱起,怀中之人软软的很瘦很轻,还散发出一股夹杂着微甜的淡淡的幽香。触及对方冰冷的身体,氤氲在二人间的旖旎气氛轰然消散,阮烛眠抱着林轻绵健步如飞,不一会儿便到了主楼下方。
缓缓地,一节一节,每一步都稳当而又轻快。阮烛眠不知为何突然停在二楼的梯口,长廊左边最靠里那间就是林轻绵的屋子——二人曾经的婚房,脑海中闪过些许破碎的画面。
只一团红,这是唯一的风景,如火如毒,恶魔的温柔。这样如血绽放的不祥之花,铺满眼前有限的视野,它们妖艳绝伦,令世间万物黯然失颜。
正中央有一块石碑,那是一座被花海吞没的坟墓。碑上书:【爱妻黎某某之墓】,剩下那字被艳丽的花瓣遮挡,立碑人亦隐没于花海下,同样不知是何人。
一滴晶莹的泪珠就那么毫无预兆地滑落脸颊,斑驳的片段转瞬即逝。黎姓的姑娘,她是谁?为何让他看到,他又为何能看见?这一切都是谜!只有一个残缺的名字,想调查也无从下手。
“怎么了?”林轻绵下意识抬手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痕,疲惫的声音听起来比以往都要温柔。
“只是被沙尘迷了眼,已无大碍了。”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,林轻绵也未深究像是信了。阮烛眠不清楚他看到的是什么,但他知道这与他之前所做的梦一定有某种关联。
“对了,别忘了将百灵从桓伯那儿接回来。”林轻绵离开阮烛眠温暖的怀抱,刚要推门却突然想起了什么,扭头开口。
“百灵?”百灵很喜欢出去玩,寨子里不少人都见过百灵。但它心高气傲,除了阮烛眠从来不亲近他人,有时候还会恶作剧。鲜少有人知道这是他的宠物,名字自然就更没人知道了。
“我给它取的,感觉很适合它。”林轻绵机智地蒙混过关,虽然有些牵强,但却也无法反驳,毕竟谁能想到她是重生而来的。
按他以往的性格,此时一句“我们是心有灵犀”早已脱口而出,只是阮烛眠却莫名陷入了沉思中。他对她永远是整颗心奉上,因此并未放过她脸上一闪而逝的痛苦。似乎是想到了什么,阮烛眠径自下了楼。
主楼的人到了休息时间便会自动隐匿,因此这里鲜有人在,林轻绵很享受那种世间独她一人的孤寂感。她喜欢孤独,只是有个身影总是会闯进她的脑海,她平淡的内心漾起了丝丝涟漪,打破了安宁的孤独。
回到房中,林轻绵挥手退下房中的丫鬟,转身来到屏风后。阮烛眠在东厨忙活了一阵,一碗汤煮好,端上二楼之时林轻绵也已沐浴完躺下了。敲了好一会儿门都没回应,想起那若隐若现的血腥味,阮烛眠猛地闯进了屋子。
林轻绵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,脸色惨白,细密的汗珠从额上渗出。无力感跟疼痛感席卷而来,小腹像是被人用刀在狠狠搅动,一阵一阵不知疲倦地侵蚀着她。
突然,一只手抚上她冰凉的额头,恰巧此时一股剧烈的疼痛袭来,林轻绵呻吟出声。声若蚊蝇,气若游丝,她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。
“幸好,没发热。”边说边往被子里塞了个东西进去,继而嘱咐道:“抱着暖暖,舒服些。”
林轻绵有体寒之症,来月事那几日本就疼痛难忍,如今又淋了场寒雨,怕是难以起身了。她将“锡夫人”捂在小腹上,温暖源源不断地传送过来,渐渐地,整个身子也暖和了起来。
“来,喝点枣椒姜糖水,据说它有驱寒暖宫的奇效。”阮烛眠坐在床边,扶起浑身被裹成一团的林轻绵,一勺一勺,温柔细腻。
林轻绵忍了一会儿他的投喂,最后干脆一把夺过碗,咕咚咕咚一饮而尽,然后躺回被窝,动作一鼓作气。若是忽略她难看的脸色,定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