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澜退烧后便不见了,暗卫们掘地三尺搜遍方圆百里都未找到他的身影,最后是从一位老翁那儿得知他已经出城了。那时夜阑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,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到处乱逛,老翁见他往城外的方向走以为他要出城,好心送了他一程。
他是何时回来的没人知道,赵姑姑在第二日才发现夜阑躺在卧房中的床榻上,他们喜不自胜却又担心他的身体,忙叫纳兰姐弟过来瞧瞧。
纳兰容屿在给夜阑换药时给他自己检查了身体,发现他身上的伤更严重了,夜阑一言不发好似感觉不到痛苦的模样让人很难受。
纳兰如懿心思细腻,属于医学上的谋士,她发现小主子出门这一趟,心境发生了细微的变化。一石激起千层浪,夜阑曾心如死灰,不知在外经历了什么,如今心底却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,相信那人那事一定是件好事!
尽管如此,他还是被诊断患上了狂躁症,每每受到重大打击和刺激,他便会像一只狂暴不安的猛兽一样,完全丧失理智。以往夜阑虽也是冷冰冰的不苟言笑,如今却像是一只沉睡的猛兽,稍有不慎碰触就会一言不合拔刀杀人。
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,他们不敢问夜阑这几日去了何处,也不再提起未央宫之事。在夜阑的记忆中只有他抱着母妃在火海中的零星碎片,他对未央宫发生的一切毫无印象,就好像那段记忆被抹去了一般。
在那之后,夜阑便戴上了面具,人也变得更冷漠,眼神更犀利了。令人惊喜的是,两年的时间夜阑安然度过,他许久未发病了。众人都以为纳兰如懿诊错了,主子怎么看都很正常,除了性格更冷了,纳兰姐弟不置可否。
当他们都松了口气的时候,夜阑却伤痕累累地回到王府。那一日是十四,夜阑像变了一个人一样,没人知道他发生了什么。幽居在他内心深处的猛兽破闸而出,吞噬了他的理智,变成一个嗜杀嗜血的怪物。
那一次发病持续了半个月,他醒来后忽然又变回了往日平静清冷的样子,将一切忘得一干二净,只是候在他身边之人十之八九都被打得身负重伤。
此后每年夜阑都会在月电发病一次,而他为了不误伤到旁人,每次都是独自一人待在暗室不让人靠近的。
纳兰容屿想了很多法子,他翻遍医书典籍,走访各类名医,却仍未找到根治之法。幸得寻到一秘方,以水浴压制,取二十六味草药熬煮一个时辰,赤身泡浴两个时辰即可。只是南橘北枳,这些药材换了地方便不能存活。
“主子是经天纬地之才,他醒后便着手成立‘曼珠沙华’,花满楼身处一个剧毒山谷中,熬煮水浴的药材是谷中的毒草。此后每年的冬月十四主子便会发病,并不允许旁人在侧,每一次出来时,他都浑身是伤,记忆缺失。”
她曾传书万国寺,回信只有一句话:心魔方生,万物皆有定数。
夜阑伤好后便经常独自外出,每月离府数日,毫发无损定期而归,这已成定律。他们从不过问主子的行踪,心魔应是夜阑唯一一次负伤时生成的。
“按理来说,他距离发病应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。如今还是暑天,离冬月早得很,他为何会发病?”林轻绵疑惑,不知为何心里感觉沉甸甸的,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“因为十七之限,主子生于元旦,如今早已过了十七。以往只是隔年发病,如今却是隔月,发病时间骤短。花满楼的药浴慢慢失去了抗力,主子也不再回楼里,而是独自扛到第二日日出。”
“这与你们之前所谈的‘不能沾血’有关吗?”林轻绵假寐时听到了二人的谈话,其中就有涉及“十七”。赵姑姑对林轻绵知晓此事有一瞬的疑惑,话都说到这儿了,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。
万国寺的菩提大师十七年前造访皇宫,看着刚出生却一声不吭的夜阑,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:“你这是何苦呢?”随后夜阑便高声啼哭。菩提大师离开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