部有偿借来的,受空间限制,商店的空瓶都是一格一格(一种装入24只空瓶的木格)堆高,放在商店靠墙的地方……”
“散啤8分钱一杯,卖“散啤”经常会“寻相骂”(吵架),我爸爸将龙头开大,放得急点,虽然同样也是一杯,但显然泡沫就多,人家到家往往只有一半了……”
张瑞刚说的这些,当年,就在这里,陶阿满曾经讲给秦东听。
可是,张瑞刚说出来,陶阿满认真地看着他,“我不是撒谎,我家就在梧桐里。”
陶阿满举起酒杯,两个曾经弄堂里的孩子碰了一下杯子,“大家都不看好我们这种孩子能赢,但阿拉偏要做个样子给侬看看。”
雨越下越大。
“我不想再回到里弄中过这样的生活,你看雨下得越来越大,这样的天气家里就会进水,没有地方下脚……”
“我叔叔结婚,家里的水没到膝盖,市长到我家慰问,这张照片,在报纸上都能找到……”
这样的话,张瑞刚说的完全是真的,这与自己太象了,陶阿满心里已经拿定主意。
“阿满厂长,我实话实说,我们这种弄堂的孩子,永远是回不去的,只有偶尔坐在这里,才能想到以前……”
“所以,你跟秦东不是一路人,亲兄弟还要明算账,以前的同学,你要到秦东手下工作,你过不去这一关。”
“我看啊,你还是到三得利,明年,三得利扩建新厂,由你来筹建。”
张瑞刚缓缓抽出一张纸来,“这是佐藤先生的任命书。”
陶阿满心头猛跳,他的眼光不由自主追寻着这张纸,上面果然是聘请自己担任新的分厂的总经理。
“只要你同意,何宏图先生那边的工作,我们佐藤先生会做,”张瑞刚笑道,“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,上海,是我们这些人的上海,不是秦湾人的上海。”
是啊,上海是我们的。
陶阿满吐出一口气,“说吧,你们要我做什么?”
张瑞刚得意地笑了,“我们,需要在收购后,一起吃掉秦东和他新收购的佳柏龙。”
“哦,你们说的这家新厂,不会就是佳柏龙吧。”陶阿满自然知道佳柏龙的设备的,只要你是搞啤酒的,就不会不对这套设备无动于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