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3年6月份后,因负债累累无法运营而全面停产。
随后主管部门向区政府提出该厂破产的申请,经过大半年多的运作,还没有人敢接这块烫手的山芋。
“厂房破旧不堪,设备简陋落后,生产品种单一,企业经营困难,年产值只有387万元,账面净资产19万元……”
一行人,连同房区长又来到了厂里,这一次,秦东说话不再客气。
可是人是他们请回来的,又在楼下等了两个多小时,房区长、郭洪涛等人虽然面有不愉,但只能接受。
杨厂长看着侃侃而谈的秦东,这份霸气与自信,哪还有当年那个大学生的影子,早已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了。
“进入破产程序后,我们可以买断,但不负责厂里的债务,职工也要进行筛选,厂里的领导干部要经过考核后重新上岗……”
房区长提了一口气,却只吐出半口气来。
因为,这一年,一个叫作“下岗”的词,为越来越多的工人所熟知,它就象是一把菜刀,指不定哪天就会砍到谁的头上。
最早的职工下岗产生于1987年的劳动合同制改革。当时的人数很少,情况也很复杂,大多带有自愿的性质,比如有的自己开始尝试下海、有的女工在家带孩子、有的脱产学习等等,待遇也是自己与企业协商,有的没有什么补贴,有的还要向厂子里交一些钱。
大规模的职工下岗始于1993年,而今年,会有三百多万职工离开他们熟悉的工厂,许多人在这种不确定和迷茫的裹挟下,走进了人生的暴风雪……
职工,看来秦东没有打算让他们下岗,这是房区长最为关心的,当然,为区里着想,他也不想承担厂里的债务。
秦东的态度很明确,“债务问题是不能谈判的,这根本不需要拿到谈判桌上来。”
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了三十岁的总经理,房区长一时竟说不出话来。
可是他不想就此罢休,还准备再跟秦东拉锯。
“咳——”
郭洪涛嗓子很是难受,他一转头吐了一口痰。
“房区长,谈判没法进行了,”秦东突然说道,他看着郭洪涛,“这里是制药厂,不是公共厕所……”
“秦总,现在厂里也不生产了,如果还在生产,我不会……”见秦东瞪眼,郭洪涛赶紧解释,这哪是请回的客人,是给自己请回个祖宗来。
“这跟生产不生产没有关系,”秦东大踏步朝外面走去,肖莉莉、高虎等人就赶紧跟了上来,“这是一个厂的基本素质问题。”
房区长的脸一下沉了下来,看着秦东一行的背影,他指指郭洪涛,“你这是一口痰吐掉了一个制药厂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