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落大地,静无声息。
远远望去,长长的车队,车灯如剑,劈开了无边的黑夜。
这就是一道长长的光,行驶在茫茫的风雪中,驶进了夜幕下的秦湾。
外面冰天雪地,车内也没有多少温度,罗玲紧裹大衣靠在座位上,“秦总,我们的木兰,还能发下来吗?”
陈世法拍板决定让秦东购买一百辆木兰的消息,已然在市里引起了轩然大波,批评和指责一度甚嚣尘上,有人说,嵘啤这是在搞资本主义那一套,搞吃喝享乐那一套,一顶又一顶的大帽子扣在了陈世法的头上。
可是区里和市里依然是三缄其口,就是对嵘啤时刻关注的梁永生和王从军也都没有表态,陈世法和周凤和承受了巨大的压力。
“发,为什么不发?”秦东笑道,“花着别人的钱了吗?他们也到冰天雪地里试试,也尝尝三个月不回家的滋味!”
“这话痛快。”罗玲裹紧大衣,不住地跺着双脚。
秦东看一眼这个漂亮的销售科长,就这模样这才情,到哪都是香饽饽,可是非要跟一帮糙老爷们卖啤酒!
“一百辆啊,”罗玲看看窗外的风雪,和风雪中城的灯,迷蒙的风雪中,点点灯光让人心动,让人温暖,那里是家,是后方,“就怕真的发下来也是僧多肉少。”
“放心,就是只发一辆木兰,这辆木兰也要我们啤酒西施来骑。”秦东笑道。
车队终于驶进了秦湾市区,长长的车龙浩荡前行在这个子夜时分的城市里。
即使是这个时间,嵘啤总厂厂区依然灯火通明,但今天,这样的灯火从厂里已经绵延到了厂外。
厂区里,各车间,各科室的灯光亮起,办公楼里灯火通明,车间里人潮如织,今天,嵘啤所有职工“加班”,加班迎接嵘啤的英雄们今日归家。
陈世法搓了搓冻僵了的手,吐出一口白气,他看看厂区门前,冰天雪地,旌旗十里。
“厂长,书记,来了,来了。”办公室小李小跑着过来,指着前面迤逦而来的汽车长龙。
工业局局长林凤梧、陈世法、周凤和就迎了过去,局里和厂里的宣传干事就举起了手中的相机。
“哥,嫂子,我哥回来了。”秦南戴着厚厚的红色绒线帽子,穿着厚厚的面包服,雪花漂过,杜小桔的睫毛上就凝结了一层亮晶晶的冰霜。
汽车轰隆隆地开到了厂区门外,几乎同一时间,停靠在厂区门前的车辆,车灯同时亮起,一时把嵘啤总厂门前照得亮如白心昼。
“爸爸,爸爸。”王新军的女儿戴着棉手套,跑过车队,看到了摇下的车窗里,那张久违了的亲人的面孔。
王新军还不等车辆停稳就跳下车来,抱起自己的姑娘在雪地上转起圈来。
欢笑,尽情的欢笑。
秦东也跳下车,林凤梧笑着迎过去,“小秦,祝贺,祝贺你们取得新的成绩。”
秦东笑着与他握手,可是马上把手伸向陈世法、周凤和、武庚……
陈世法依然寡言少语,可是他重重地握住秦东的手就不再撒开,风雪中,车灯照耀着两人,全厂上下掌声雷动。
“吃饭,陈厂长、周书记都没吃饭,就等你们回家了。”武庚大声笑道,“上马饺子下马面,热乎乎的面条吃三碗……”
他这样一说,大家都是真的饿了,灯光下,大家拉着亲人,携着同事,走进厂区,走进食堂。
看着大家簇拥着秦东一行人走进厂里,杜小桔正犹豫着,厂里团委和工会的几个大姑娘小媳妇已是围住姑嫂二人,把两人拉进厂里,让进食堂。
庆功宴,接风宴,团圆宴!
看着秦东只吃了一碗面条就手持酒瓶,挨个敬酒,杜小桔就有些担心,这些日子,这群人撇家舍业到了云海,肯定吃不好睡不好,又顶风冒雪走了将近一天,光喝酒怎么能行!
“大家多吃饭,少喝酒,”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