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月楼,位于石城市中心,是一幢六层楼高的宾馆,也是石城此时最好的酒店。
当秦东带着赵牡丹和聂新鸣走进宾馆大堂时,早已等候在这里的仲星火马上就迎了过来,他笑呵呵地伸出双手,秦东也马上迎上前去,两人一团和气满面春风,看得石城啤酒的几个厂长和赵聂二人一愣一愣的,这亲热劲,哪里看得出两家啤酒厂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大战!
“小秦厂长,你看你,到了家门口也不来看看我,火车上一别以后就没见过面儿,我真还挺想你……再说,老哥还能缺了你一顿酒喝,到了石城我怎么着也得表表心意吧……”
仲星火很是亲热,他自称老哥,又一口一个老弟,要知道,他的年龄与杜源差不多大,比秦东大着二十多岁呢。
并且,作为云海市最大的啤酒厂,石城啤酒也是石城的纳税大户,仲星火在市里说话比副市长都管用。
现在他屈尊纡贵,与秦东并肩朝前走去,不时亲热地交谈几句,象极了久未谋面的老友聚会。
赵牡丹碰碰聂新鸣的胳膊,“心里有气有火,恨不得咬死秦厂长,你看,现在还得装得象弥勒佛似的……”
嗯,赵牡丹看得还真不假,仲星火一上火就胃疼,这几天一直吃胃药呢。
这个秦东,打到自己家里来了,还把自己家的锅给拿走了,自己还要陪着笑脸陪他吃饭,他仲星火自打工作以来就没有这么窝囊过!
宾主落座,秦东看看大圆桌上的菜肴,螃蟹、海参、大虾,鲍鱼……上的是石城的硬菜,并且都是最大个头的那种。
仲星火笑着把一只大螃蟹放到他的碟子中,秦东却笑着拿起来又放到赵牡丹的碟子里。
仲星火就是一愣,怎么,这是嫌螃蟹个头太小,这一斤重的螃蟹都是早上他派人到海上的渔民那里当场收购的,这样重量的螃蟹不多!
“秦厂长,你不爱吃螃蟹?”石城啤酒的孙厂长笑着问道。
“这几天上火,什么东西也吃不下。”赵牡丹、聂新鸣吃着海鲜,喝着啤酒,他们惊讶地看到,这个小厂长竟诉起苦来,嘿,昨天早上他一人就吃了一斤半油条,这叫吃不下东西?!
“唉,老哥,这些天我们让你们象撵兔子一样撵到了黑埠口,你们价格战的大炮一直轰,轰得我们头都抬不起来……”
仲星火和石城啤酒的几个副厂长也是一愣,秦东开口了就没有他们说话的份了,他不停地说,说得石城一个副厂长都跟着唉声叹气起来。
仲星火起初也糊涂了,听秦东这意思,他是真可怜,他是受害者,他这一仗打输了……
奶奶的,这不正好反过来了吗?他们石城啤酒让人打到家门口,他们现在连酒瓶都没了,他们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好吧!
咳咳咳——
仲星火就咳嗽一声,“小秦厂长,这一仗我们两家互有胜负吧,”说是互有胜负也不错,但最终秦东一招釜底抽薪让石城陷入了绝境,“都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互相学习吧,前天,你们梁区长与我们市领导通电话了,我们的酒瓶,也不用你们费心,我们自己拉回来就行。”
这是今天这顿饭的目的,仲星火知道,秦东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,所以这顿饭他是下了功夫的。
不说石城本地的海鲜,就是野味、鱼翅也上了桌!
没有酒瓶,现在厂里就快要停工了,停工虽然不至于没饭吃,但是已经打开的市场就要丢掉了,其它啤酒厂就会趁虚而入。
“酒瓶也不是大风刮来的,俺们是收来的……”螃蟹真鲜哪,赵牡丹一边啃着螃蟹腿一边大声嚷嚷道。
“当然不能让你们白白辛苦,”仲星火一阵胃疼,他也吃不下了,“你们是三毛钱一个收进的,我们石城啤酒厂照付。”
秦东就不说话了,他把海参用小勺舀给了聂新鸣,自己就小口小口地喝起小米粥来。
聂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