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德国回来已经两天了,秦东没有看到杜小树,从前那个粘在屁股后面的熊孩子,消失了。
挎子的摩托车和车斗都让钟家洼的老少爷们推了回来,静静地搁置在门外,间或有调皮的孩子挎上去,有板有眼地沉浸在自己的游戏里。
“大东,能修吗?”小桔妈这已经不知是第几遍问话了,每问一遍,秦东都要耐心回答,这还没到更年期,到了更年期那自己还是躲得远远的好。
“能修,能修,真的能修……”秦东冲杜小桔眨眨眼睛,杜小桔马上会意,不声不响地跟了上来,溜出了家门。
……
春暖花开,面朝大海。
秦湾的四月,人间最美天。
今年的樱花也开得略早,中山公园内,人山人海,行走,抬头,驻足间,都沉醉在满园满树的粉色景致中。
偶尔一阵风过,吹落树上的樱花,秦东掸去杜小桔头上吹落的花瓣,杜小桔再抬眼时,就是满眼挡不住的浓情爱意,这颇让秦东感叹,重生一次,遇到对的人,真好!
“看,在前面呢。”
杜小桔指指前面,杜小树吊着一只胳膊,胳膊用白色的绷带套在头上,正在招揽照像的顾客,钟小勇虽然跟杜小树一样,脸上也还残留着道道血咖,但是胳膊是自由的,现在他在负责照像。
“这几天,要么在小勇家睡,要么在小军家……”杜小桔解释着,打一枪换一个地方,杜源都找不着人。
“这熊孩子还挺要强,也不看看跟谁要强,我是谁啊?”煦暖的阳光下,秦东眯着眼看着杜小桔,落英缤纷,岁月流转,每年都来看樱花,可是今年两人都已经十八岁了。
“你是谁,谁知道你是谁……”杜小桔羞涩地扭过身去。
秦东笑了,重生,他原想收获的是一缕春风,可是你却给了我整个春天!
他大踏步朝前面走去,用力地拍了拍钟小勇的胳膊,“东哥?”钟小勇下意识地就看向杜小树,“小树说,现在这儿人多,我们就把长桥那边的照像生意先停了。”
杜小树看一眼秦东,又耷拉下脑袋,用脚狠狠地碾着地上的花瓣,杜小桔拉拉他的胳膊,他还是不说话。
“行啊,你们就这样披红挂彩迎接我回来?”几个孩子脸上还有红药水、紫药水的痕迹,看来这一摔都不轻。
“东哥,挎子折了。”杜小树抬起头,鼓着腮帮子,难堪地看向别处。
“噢,那就再修一下。”秦东重重地拍在他的肩膀上,差点把杜小树拍趴下,“多大的事啊?”
“东哥……”杜小树一下扭过头来。这些日子,小桔妈也一直在他耳边唠叨,七千多块钱的车呢,搞得他都有了压力。
“七千多块钱的车,和你这个人比,你说哪个更贵?”秦东接过钟小勇手里的相机,“记住,什么东西都不如人重要,只要人还在,什么东西也都能挣回来……”
“来,愣着干什么,给我和你姐照像!”
“好来,那东哥,小桔姐,你们俩再靠靠,再靠靠……”钟小勇吡笑着,又把忽悠新婚夫妇那一套拿了出来。
“小勇,想挨揍是吧?”杜小桔笑着威胁着,阳光氤氲在她的脸上,散发出迷人的光晕。
秦东突然一把揽住了杜小桔的腰,杜小桔羞涩地想挣脱时,“咔嚓——”钟小勇的相机就拍下了樱花下的这一刻!
“好了,晚上一块吃饭,”秦东踢了杜小树一脚,“去不去啊,怎么,请你吃饭,倒还成了我求你了?”
“不是,”杜小树虽然吊着一只胳膊呢,但还是敏捷地躲开了第二脚,“东哥,我想起来了,有个人来找过你。”
“谁啊?”
“说是跟你在蒙古时认识的,是兄弟,叫什么,……对,叫曾俊烈……”
哦,秦东一下扭过头来,两人同岁,都在草原上讨过生活,今年,他也离开了草原,开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