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她的时候。
“之后数次在此相会。”
他们互相传递消息,渐渐对对方了解得更深。
“我们还同生共死过,经历过生死,方知有些人的手,哪怕是死也不想放开。”
花轿之中,盛千意慢慢攥紧了交叠在腿上的双手,眼眶发酸。
她记得最初,为了见到漾漾,所以她数次去铺子里缠他、烦他,他避之不及,如泥鳅一般滑不留手的样子。
她记得在茶馆相会时,他高谈阔论的样子。
她记得顾长蘅在埋骨之地、永远护着她的样子。
她记得的。
“所以,千意,你愿意跟我走吗?”
他问的千意,是盛千意本人,而非苏千意这个虚假的身份。
盛千意下意识抬手,却并未掀开轿门,而是任由这只手缓缓地落了下去。
听弦,她必须嫁。
她有自己必须做的事情。
“我不愿意!”
这一句话掷地有声。
顾长蘅想过这种可能,然而事情真的发生时,他只觉得心里空了一大块,先是隐隐地疼,而后疼痛蔓延,只能无可奈何地告诉自己,尊重她的选择。
漾漾挠头,她看到了盛千意滴落的眼泪,看到了她抬起又收回的手。
若是顾忌法器,直言便是。
全城的百姓都在这里了,自己也在,会为她做主。
为什么呢?
系统:【选择背后的原因是复杂的,或许,还有咱们未曾窥探到的另一层原因?】
“或许吧。”
拦路的花轿被清理掉,听弦却没打算放过顾长蘅。
他怒道:“我的路,不是你想拦就能拦,我的人,也不是你想抢就能抢!”
厚实的大手一挥,细细密密的毒针全都朝着顾长蘅而去。
顾长蘅下意识躲闪,却未料到,那毒针并非普通的武器,而是有灵的法器,如同跗骨之蛆一般追着他,不死不休一般。
毒针尚未解决,听弦又提剑而起,朝他刺去。
所有人都以为,今日是他大喜之日,他多多少少会避讳一些,没想到他下死手。
顾长蘅一边躲避毒针,一边同听弦交手。
倒是未落下风。
还是盛千意打破僵局:“倘若误了吉时,可就毁了今天这个好日子了。”
听弦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对顾长蘅的维护,心中火气更甚。
“那便用他的血来祭一祭这日子!”
然而他的嚣张气焰在放下这句狠话之后便戛然而止。
一位身着宫装的美妇人徒手接住了毒针,又将听弦同顾长蘅强硬地分开。
听弦还要再上,美妇人美目一凛,漆黑的眼眸里带着震慑。
被这眼神一震,听弦陡然回神。
这是他母亲,听兰夫人。
见到听兰夫人,听弦浑身的气焰都收敛,如同被掐住了脖颈的猫,乖乖地把头耷拉下去,声如蚊呐地叫:“母亲。”
“苏姑娘说得对,今日是好日子,不可见血,更不可误了吉时。”
听兰夫人轻飘飘道。
“是!”
听弦再不敢有二话。
听兰夫人素手一抬,从乌黑的发髻中取下一支金步摇:“苏姑娘懂礼识礼,劝解听弦有功,这个金步摇赠你,愿你同我儿百年好合。”
当着全城百姓的面,表达了对这个儿媳的肯定。
说完,听兰夫人的眸光略过人群,在漾漾身上略微停住,很快又移开。
她态度热情:“府中以备好薄酒,全城的百姓都可来观礼吃酒,还请大家有序抵达,勿要拥挤。”
说完这些,她便消失在空中。
有听兰夫人解围,听弦没再动顾长蘅,只命令接亲队伍速速回府。
他掸掸身上的灰尘,挑衅似的对顾长蘅道:“你也可以来观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