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长文从漾漾的小手里接过丹药,嗅了嗅,这上面带着浓浓的丹香。
随手就能炼出一阶上品灵丹,可见漾漾有天赋。
但光有丹药还不够。
“魏竹又不是傻的,怎么会心甘情愿吃下丹药?”顾长文发出了灵魂质问。
漾漾:“”
她小手挠头:“大意了!没有闪!”
那么大一颗丹药,他们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吞下去!
颜绍忽然道:“他们会。”
魏员外靠烧杀抢掠发家致富,珍宝街里的东西有一大半都来自于颜家。
“或许是因为嫉妒颜家,魏员外这些年来一直不肯放过我和娘亲,每次见到我们,必定上来踩两脚,若是见我们手里有什么东西,也一定会抢走,一点儿都不留。”
魏员外仿佛有什么大病。
顾长文对此倒是有些了解。
“有些人长久地居于人下,内心会无比自卑,一朝暴富,会不断地比自己强的人踩在脚下,以彰显他的成功。这种人的心理,多多少少是有些扭曲的,也算是一种病吧。”
漾漾恍然:“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小人得病?”
顾长文:“小人得志。”
颜绍道:“若是把丹药藏在糖葫芦里,我拿着糖葫芦去魏员外面前晃,他必定会抢过去,还会当着我的面儿吃掉。”
类似的事情,魏员外做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。
说做就做,正好顾长文买了一扎糖葫芦,有好几十根。
他们把丹药藏进糖葫芦里,顾安安又用火重新把糖葫芦外面的糖壳修补完整。
做了两串下了药的糖葫芦,颜绍把东西握在手心,在观看擂台比武的人堆里穿行。
他高举着糖葫芦:“让让,麻烦让让!我娘亲生病了!她想吃糖葫芦,我要带回去给她!”
魏竹耳力过人,听到熟悉的声音,眸光轻扫,很快锁定了在人群之中艰难穿行的颜绍。
他眯了眯眼,眼底闪过浓浓的厌恶,顿时站起身,朝着人群走去。
“让开!”
魏竹冷冷的一句话,周围的百姓立刻散开。
因为他们知道,魏竹最不好惹。
人群散去,挤在人堆里的颜绍便露了出来。
“哟,这不是颜大公子吗?”
颜绍紧绷着脸,看向魏竹,带着谨慎和防备:“你要做什么?”
“做什么?呵,”
魏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,一身的破布烂衫,衣服上打着好多个补丁,身上也脏兮兮的。
再反观自己,衣着华贵整洁。
一个天,一个地。
好像小时候在学堂门口的情形掉了个个儿。
当时的颜绍锦衣华服,是意气风发的颜家小少爷,如今的颜绍,是丧家之犬,而自己是意气风发的魏家小少爷。
他心头生出快意,抬手夺过颜绍手里的糖葫芦:“你好像很爱吃这个。”
颜绍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。
“这是我给我娘买的,你还给我!”
颜绍抬手想要抢回来,魏竹灵活躲过,冷嗤道:“当年在学堂门口,你随手把糖葫芦赏了我,但如今,我却不乐意把糖葫芦赏给你!”
魏竹一口咬下去,把糖葫芦外面的糖壳咬得嘎吱嘎吱响。
凭什么有些人生来锦衣玉食,随手就能把糖葫芦送人,凭什么他生来却贫寒至极,连学堂都上不了,只能在外面旁听?
不过这些都不要紧,如今是自己意气风发,高高在上。
这时候,魏员外也走了过来,他踩了颜绍一脚,心里有快意闪过。
“竹儿,糖葫芦好吃吗?也给为父尝尝。”
“好吃啊。从颜大少爷手里抢来的糖葫芦格外香。”
父子俩一人一串吃得津津有味,时不时还踩颜绍几脚。
颜绍忍受着欺辱,一言未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