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缓缓停在恒玄侯府门前,慕唯从车帘看过去,门前没有人把守,整个侯府静悄悄的。
有点不对。
但青梧和红魄都跟在身边,她想了想,还是径直下了车去。
红魄将人搀扶下来:“夫人,墨月去禀报主子了,要不要再等等?”
慕唯也有一丝犹豫,今日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,但想到母亲的牌位,还是决定先进府去。
“不等了,我们先进去。”
恒玄侯府是三进院落,进了府门,绕过影壁,再走过一个垂花门,庭院的情形便映入了眼帘。
院中间竟赫然摆放着一口棺木,看花纹样式,正是她为安氏准备的那一口。
慕唯顿感气血翻涌,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。
她本以为慕云谏不会这么做,只需将母亲的牌位带回来,再在祖墓中设立一个衣冠冢,也算母亲落叶归根。
没想到他直接将棺木挖了出来。
挖出来,又千里迢迢的运至京城,若好生下了葬,也能解释为迁坟。
但就这么明晃晃的摆在院子里,是对死者的大不敬,是极大的亵渎和侮辱。
这和挖坟掘尸又有什么区别?
耳中响起强烈的嗡鸣,可恨那棺木她又不能妄动,不说以她三人之力根本做不到,即便抬得动,也要按照严格的送葬之法,祭拜、择吉、破土、洒酒,一样都不能少。
否则就是惊扰了亡魂,九泉不息。
慕唯的双拳紧紧握着,竟是两难之境。
“阿唯啊,看母亲待你多好,将你姨娘的尸身都带了回来,你瞧着开心么?”
南锦屏的声音带着笑意,身旁跟着慕芷瑶和春莺,慕唯凝眸看去,几人竟都穿着大红色的衣裙。
丧葬着白,喜事才穿红,南锦屏是在故意激怒她!
可即便深知,怒火还是不受控制的汹涌翻腾,小腹微痛。
“你们把怀叔怎么样了?”她冷冷的问道。
南锦屏慢悠悠的来到近前,一双手在棺木上反复摩挲着:“识时务者为俊杰,他为了这么个死人连命都不要了,我自然要成全他。”
什么?
怀叔他…
慕唯心中大恸,只觉一阵晕眩袭来,小腹处的疼痛忽然剧烈几分,她鼻子一酸,又生生忍住:“把你的脏手从我娘身上拿开!”
“狼崽子,脾气还不小。”南锦屏嗤笑道:“不过,我劝你还是留着点力气,一会儿有你发火的时候。”
“不如,我们先来谈笔交易。”
交易?
她强迫自己冷静,无尽的怒火只会影响她的判断。
“你想要冷凝姐弟?”
“不。”
谁知南锦屏却断然拒绝:“现在的他们对我来说毫无用处。”
她似笑非笑道:“我要皇帝废弃太子,推肃王登上储君之位!”
慕唯一惊:“你疯了?”
南锦屏冷哼道:“我没疯,你是不行的,不过你那夫君,倒是还有些用处。不过,在那之前——”
“你要当众下跪,自认下毒,给阿瑶赔罪!”
自认下毒?给慕芷瑶洗脱污名?
“怎么样?等册封储君的圣旨一下来,我立马为你娘安葬。”
慕唯冷笑,刚和太子闹掰,就另投了肃王,如此轻易就背弃旧主,肃王还真是心胸宽广。
“你凭什么以为,我会乖乖按你说的做?”
南锦屏得意道:“就凭我是当家主母,你是嫁出去的女儿!想入慕家祖坟,就得先过我这一关!”
慕唯眯起眼,南锦屏是早有打算。
自那日后,她本以为哪怕南锦屏依旧是当家主母,慕云谏也会彻底厌恶了她,毕竟是恒玄侯,怎么也不应太过软弱才是,没想到几日的功夫,就又成了南家的走狗。
真是枉费自己唤他一声父亲!
她有意拖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