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嬷嬷刚要动手,就听到慕云谏的声音从院外传来,她又扭头去看慕老太太,慕老太太朝她摇了摇头,她这才躬身退了回去。
慕云谏火急火燎的上前,见慕唯正哭的双眼肿胀,忙问道:“这是怎么了?”
慕唯委屈道:“父亲,她们想脱我的衣服。”
“为何?”
“二姐姐、母亲和祖母都说,这件大氅是我偷的。”
“荒唐!”
慕云谏大袖一甩,怒瞪南锦屏。
“当众脱衣,你还让不让她活了?信口雌黄,证据呢?”
南锦屏不甘示弱:“真是老爷送的?”
此时的慕云谏一腔怒火全部冲着南锦屏去了:“是我送的,如何?”
“那怎么行!”
母女俩齐声开口,细听之下竟都隐着一股怨气。
南锦屏轻咳一声:“我是说,御赐之物,老爷怎能送人?”
“这本就是女子之物,圣上赐我时便有言,让我送给府中女眷,我将它送给阿唯,有何不可?”
南锦屏仍不甘心:“可此物贵重,怎能如此随意?”
“何时随意?”
慕云谏冷哼:“阿唯就要嫁人,我将此物送给她,就当做是嫁妆,免得旁人对我说三道四,苛待女儿!”
“可阿瑶也是你的女儿,还是最尊贵的嫡女,为何不送给阿瑶?”
“若半月后出嫁的人是阿瑶,我便送她,你可舍得?”
南锦屏被堵得没了脾气,一味抿着唇不语。
慕唯躲在人后正悠哉地听着,忽然听到慕云谏说婚期定在了半个月后,她不免疑惑。
算着日子,应该还有两个月才是,这次怎么不一样了?
难道是因为慕云谏对她态度有变,导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?
慕云谏继续呵斥: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,你舍不得阿瑶,就推阿唯去跳火坑,阿唯懂事,一一应了,你最好安分一些,那个周督统岂是好惹的?若叫他知道了你的算盘,只怕整个侯府都要吃不了兜着走!”
南锦屏嘟囔道:“不过一个没根儿的东西,能有什么厉害?”
慕云谏气疯了,一记耳光就甩了过去。
“你竟敢打我?!”
南锦屏也懵了,怎么也没想到慕云谏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了她。
又见慕云谏喘着粗气,当真是气狠了,她才讪讪的不敢再言语。
“你若是活够了,就自己去死,别牵连整个侯府!”
直到此时,南锦屏才阵阵后怕起来。
周亦卿做事狠辣,从不留余地。
曾有宁波侯之女对他不敬,次日宁波侯就被人告了贪墨军饷,满门获罪,黑甲卫全体出动,将府宅都夷为了平地。
再有前侍郎之女背后咒骂,那侍郎当日又被人告了贪污受贿,当晚侍郎府就燃起了熊熊大火,一夜覆灭。
京中渐传周督统早已将各家把柄握在手中,若哪个不长眼的敢冒犯了他,只肖他几句话便能叫那人灰飞烟灭。
就连皇子也包算在内。
南锦屏惊出一身冷汗,此人幸得是个公公,注定成不了大事,否则就太可怕了。
待老皇帝驾崩,太子登基,她定要让阿瑶第一个就收拾了周亦卿。
本还想着让慕云谏将大氅要回来,眼下再看却是不可能了。
也罢,与她的阿瑶相比,那东西倒不显珍贵了。
眼见着母亲不中用了,慕芷瑶盈步上前,一把挽住慕云谏的手臂轻声道:“父亲,女儿是担心三妹妹初来乍到,忽然得了这么一件宝贝,会给她引来灾祸,不如…”
府中尚有一件白狐大氅,慕芷瑶本想说不如用那件,三妹妹穿着也安心些。
谁知她话还没说完,慕云谏就朝她看来,审视的眼神让她心里一惊。
“阿瑶,你向来明事理,孰轻孰重该分得清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