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灼华陪着老太君在宫外等到天黑,终于等到了闻憬出来。
出事时,闻鸢当场就被拿下,现下关在大牢里。
随后闻憬被圣上召进了宫。
他如今是一介布衣,进宫去能做什么?无外乎是受罚。
因为即使没了军衔和官职,参他教妹不严、放任家人行凶的折子仍是如雪花般去了圣上手里。
闻憬是坐在两轮椅中被宫人推出来的。
“卿时!”老太君头一次不再气定神闲,急急迎过去,“你如何?”
闻憬摇了摇头,神色如常,唇边却有血迹。
沈灼华看得触目惊心,连忙从袖中掏出药瓶,想也不想就倒进手心,放到闻憬唇边。
“夫君,此药可缓呕血之症。”
闻憬忍到极限,口中呕出一大口鲜血。
众人都慌了,连忙带闻憬回府。
陆媛已昏迷了过去,二房一家唯恐被牵连,也等得心焦,立刻便迎了上来。
“怎么样怎么样,圣上什么态度?”
闻桃又急又气,“二妹妹在做什么啊,怎么能杀人呢!”
闻松也连连问:“这事只会定二妹一人的罪吧?我们也没杀人啊,不会诛九族吧?”
三房母女互相搀扶着,也急切地看着这边。
顾兰芝急道,“卿时,你说句话啊。”
“够了!”一声带着怒意的轻叱打断她们的七嘴八舌,众人皆是一怔。
沈灼华喊出来才觉得自己有些失礼,努力平复了一下语气说:“夫君情况不好,先叫大夫来。”
不等其他人说话,她叫来霁言拨开众人,自己推着闻憬回了院子。
大家反应过来,连忙跟上,谁都不想回去等消息,只想问个究竟。
只有老夫人站在原地,看着沈灼华和闻憬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。
沈灼华让霁言和稚语将众人拦在院外,推闻憬回了卧房。
“刚才给你的药只能暂缓不适,还需让大夫看看。”她利落地关了门窗,“夫君,我叫阿不来背你去榻上。”
闻憬闭着眼靠在两轮椅中,“不必,我没有受皮肉之苦。”
沈灼华也有些着急,“那呕血是为何,急着了,还是圣上罚你了?”
闻憬看着她,忽地笑了一下,“我若是被罚,第一个牵连的便是妻子,夫人不担心吗?”
沈灼华没想太多,抓起闻憬的手就为他把脉。
“事情都发生了,罚不罚的我也改变不了。”她叹了口气,五官都皱在一起,只想着闻憬别先死了,不然雪上加霜。
像是读到她的心一般,闻憬缓声说:“暂时还死不了。”
沈灼华号了号脉,觉得脉象微弱应是之前中毒的原因,别的没有大碍,反正闻憬一直都这般要死不活的。
她收回手,“二妹妹到底怎么回事?”
她不喜欢闻鸢,却不相信小姑娘会当街杀人。
闻憬面色沉下去,眉眼看着比平日阴郁,“我在宫中遇见了江珹,事发时他与闻鸢在一起。”
沈灼华心下一跳,猜到此事不简单。
“他说,闻鸢与赵安起了冲突。”闻憬道,“闻鸢先动的手,用脚踢死了赵安。”
沈灼华一怔,“什么?等等……绥阳侯这个小儿子多大年纪?”
闻憬:“二十有六。”
比闻憬年纪还大!
沈灼华震惊,“二妹妹多年没习武,能有如此脚力?”
闻鸢一脚踢死一个成年男子,这谁能信?
“此事必有蹊跷。”
闻憬“嗯”一声,“明日我去牢中见闻鸢。”
沈灼华想了想,下定决心,“我也去。”
闻憬咳嗽一声,用手帕擦去血迹,“你进门不久,应当明哲保身。”
“夫君不是说我是为了钱财嫁来的吗?”沈灼华笑了笑,“若此事查清,愿夫君看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