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灼华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闻憬的堂妹记恨上了。
这日午后,顾兰芝说有客来府中,让沈灼华也来见见。
沈灼华带着霁言到前厅时,只听见非常吵闹的声音。
她前脚刚踏进去,迎面就飞来一个东西正打中额头。
不是很痛,但很突然。
是一只布老虎。
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指着她哈哈大笑,“打到了!打死你!”
闻桃惊慌失措地跑过来,“嫂嫂你没事吧?虎儿年纪还小,你千万别和他计较。”
沈灼华这才看清,厅中除了将军府的几名女眷外,还分别有一中年与一青年的妇人。
年轻些的妇人身形孱弱,正不赞同地看着小男孩,眉间忧愁。
小男孩跑到中年妇人面前,“奶奶,我打到了!”
中年妇人大笑,“好,好!还是我乖孙厉害。”
看着沈灼华,她又转头问顾兰芝,“这就是你那侄媳妇儿?长得倒是不错,就是小家子气了点。”
顾兰芝原本正头疼揉着额头,见沈灼华来了,眼底闪过一丝盘算。
笑道:“是,这便是我同您说的阿蓁了。桃儿,带你嫂嫂见见表姑和表嫂。”
闻桃笑得温婉,向沈灼华介绍来人。
所谓的表姑,就如同沈家和林家的关系一般,是顾兰芝这边拐了两拐的亲戚,府中其他人都跟着闻桃叫。
那位孱弱的则是她的儿媳,贺氏。
沈灼华一一见了礼,表姑正使唤府中的婢女为她剥去橘子上的白丝,一边嚼着,一边斜眼打量她。
“规矩还可以,就是屁股太小,肯定不如我儿媳能生。”
不可谓不粗鄙,但沈灼华在乡下长大,见怪不怪,只是觉得将军府竟还有这样的亲戚。
顾兰芝自己也是官宦人家出生,娘家的亲戚虽穿戴华贵,这姑婆看着却同她在乡下见到的婆子们没什么区别。
正想着,裙摆被人用力拉了一下,力度若是再大一些,恐怕裙子都会被撕下去。
霁言连忙过来解救沈灼华的裙子。
虎儿却与这条裙子杠上了一般,用力扯着,嘴里还大声喊。
“脱下来,这条好看,给我娘穿!”
沈灼华并不想与小孩子计较,只皱眉,“放手。”
霁言也低声哄,“小虎少爷,这裙子是咱们大少夫人的,先放开好不好?”
虎儿尖声叫道:“这里不是她家,裙子也不是她的!脱下来,快点!”
眼看着裙摆已被他扯得乱糟糟,沈灼华用力一拉,迅速往后退。
虎儿大叫一声,滚到了地上,头重重撞在桌腿。
闻桃惊呼:“虎儿!”
虎儿一呆,“哇”地一声哭了,一边哭一边用尖利的声音喊着:
“你欺负我!我爹不在了你们就欺负我!”
“我不要裙子了,还我爹,把我爹还来!”
姑婆大叫一声,连忙将虎儿捞起来抱在怀里,顿时哭天喊地。
“我的孙儿!撞到哪里了,快让阿婆看看。”
“我可怜的孙儿啊,还在娘胎就没了爹,从小就被人欺负!”
“你们将军府害了我儿还不够,欺负她们孤儿寡母,你们没良心啊!”
“叫老太君出来,叫她来评评理,英雄的独子在将军府竟被人打了!”
“儿啊,你死得太不值了——”
“我的英雄儿,你在天上看见没有啊?你晓铭的将军府就是这样对你儿子的啊!”
沈灼华简直目瞪口呆,眼看着整个前厅都充斥着哭喊声。
顾兰芝揉揉额头,“阿蓁,你怎的这般不小心?快跟小虎弟弟道个歉,这事便算了。”
说着又转头,像是帮沈灼华说话一般,“表姐,这孩子刚来府中,做事没个轻重的,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。”
虎儿四脚乱蹬,几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