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云策说完这话,双手垂落,又是陷入了绝望。
宋若安垂了垂眼眸,对于自己从前的欺骗,她是有些后悔,可更多的是对于宋熹之的仇恨。
她垂了垂眼眸,掩盖住了内心的恨意:“同样是赵姓,我娘以庶女的身份嫁进了宋府,虽然只生了一个女儿,可父亲院里却没有妻妾,只要她和父亲都开口了,那在族里定还是能说得上话的。”
宋若安其实自小就有这种感觉,娘亲带着她每每回到赵府的时候,虽然外祖母是正室夫人,不是她娘的亲生母亲,可对她娘的态度还是不错的。
隐隐之中,带着几分客气。
若是母亲提出请求,想必无论如何,赵氏也会关照一番吧。
得到了宋若安的话,贺云策终于放下了心,他小心翼翼的抱住了宋若安,又是在她的耳畔低声呢喃。
“若安,从今日后,有什么事情,你再也不能瞒着我了。”
此刻的贺云策,终于在宋若安的身上,找到了几分前世的感觉。
前世的她便是这样,充满智慧的为自己出谋划策。
宋若安感受着贺云策的动作,她吃痛了一下,微微缩瑟了一下肩膀,眼眸也变得晦暗了起来。
可是贺云策看不见宋若安的表情,他只能听见宋若安柔情似水的嗓音在自己的耳畔响起:
“夫君,若安今后再也不会有事瞒着你了,从前若安一直以为那些善意的谎言,能够帮助你。”
“现在若安知错了,是真的知错了。”
贺云策听见这话,长吸了一口气,他觉得这个才是前世的若安。
他十分疼惜的把宋若安打横抱在了怀里,又是将她抱回了主卧,随即对着下人屋的方向冷声开口:
“快来叫来府医,为少夫人看看,她身后伤势很重,你们都是怎么当下人的?”
嘹亮的身影在冰冷的午夜回荡,下人屋内的蜡烛纷纷亮了起来。
一冲出门,看见的就是宋若安浑身血污的靠在了贺云策的怀里,鲜血顺着两人的身体,直直的往地上淌。
观云轩今夜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的折腾。
等第二日,贺云策看着在自己身旁熟睡的宋若安,坐在床榻上愣神了片刻。
脑海中回荡着宋若安昨日鲜血淋漓的模样,和她愁眉不展的说能让娘家凑钱,解决自己眼下所有的麻烦。
一想到这个,贺云策沉寂已久的心才又突然重新跳动了起来。
他感觉昨夜的若安就像是回到了前世。
贺云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,去探了探宋若安的额头。
谁知道宋若安睡得极轻,被他这样轻轻一碰,就从睡梦中惊醒了。
她一睁开眼,眼眸里满是防备,直到看清楚眼前的贺云策,眼神中的防备才消失了,随即扬起了一抹微笑。
“夫君……”
贺云策也对着她笑了笑,他觉得一切就像是前世的模样,仿佛什么都没有变:“没想到把你吵醒了,你饿了吗?”
宋若安摇了摇头:“不,我不饿。”
贺云策听见这话,也没走,而是继续道:“我喂你吃完药再去上朝。”
他喂宋若安喝完药,又是检查了她的伤势,确定她没有发烧后,才掖好了被角,给自己换上了官服,最后去上朝了。
宋若安忍着疼痛半坐在床榻上,散落的黑发把她巴掌大的小脸遮了大半,她沉默的望着贺云策的背影,看了良久,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等胡嬷嬷感受着里面的动静,从外头进来了,宋若安才对着她冷静的吩咐了一声:“嬷嬷,帮我写一封信,把我娘叫过来。”
胡嬷嬷心疼的看着宋若安的模样,擦了擦眼泪:“若是夫人见到了,定是要心疼死了。”
宋若安只是沉默的坐在床榻上,又是仰头,望着胡嬷嬷的眼眸中带着几分恨意,语调却异常的平静:“嬷嬷,你去做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