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底是先帝的血脉,即便是在民间长大,新帝依旧气魄不凡,实乃大梁之幸。
约莫过了一刻钟,左缜才姗姗来迟。
他大步迈进来,径直朝姜云音而去,微微俯身行礼:“臣左缜,拜见新帝。”
“左亲王免礼,”姜云音抬手挥向右手边的空位,“左亲王请坐。”
“谢新帝,”左缜环顾全场,唯余他的空位,便开口解释道:“下了早朝后先去了趟玉华宫,结果跑了空,所以来迟了。”
他肆意落座,瞟向对坐的傅明洲,多少带着些埋怨地说道:“摄政王不卖关子,早说是同新帝议事,臣也不会白走一遭。”
的确刚下早朝傅明洲便派人来知会他,半个时辰后去天泽殿议事,这算得上平日里常有的事,他屡见不鲜,惦记着要给姜云音送遗诏的事,径直去了玉华宫。
谁知到了玉华宫后,宫女告诉他,姜云音去了天泽殿。
傅明洲倒是脾气极好的样子,不与之争辩,只是点点头,随口应道:“怪我。”
左缜便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心里不得劲,偏偏也奈何不了傅明洲,深呼吸后,看向主位的姜云音,切入正题地问:“新帝有何事要商议?可是继位大典的事?”
在他眼里,继位大典是当务之急。
凡事讲究个名正言顺,姜云音既被顺利接回了梁国,就该早日登基,昭告天下。
尤其是让慕容信那个狗东西知道,任家后继有人,没有被灭门。
“才乃今日要商讨的第一件要事,”傅明洲徐声开口:“马上便是冬月,新春在即,继位大典不如设在新年第一日,陛下可拜皇天、祭先祖,开启新的元年。”
他抬眼看向主位的姜云音,温声请示:“陛下以为如何?”
姜云音觉得挺好,那时也该处理了晋国动乱,了结了宸帝慕容信,正是告慰任长庚的好时候。
于是她颔首,但没有直接拍板定下,而是环视座下其余人,询问道:“诸位以为如何?”
大家都点头,相继出声附和。
“正月初一是个吉祥的好日子,那日举行继位大典,也好让梁国上下都沾沾喜气。”
“甚好,离新年不到两个月,并不久远,也留出了时间来筹备大典的礼乐、新帝的龙袍。”
“是啊,有理,有理。”
大家都同意了,姜云音亦没意见,恨不得她今日便登基的左缜短暂的犹疑了下,还是点了点头。
达成一致后,大家只是粗略的商议了下流程要点,便结束了这一话题的讨论,毕竟具体的细节要交给礼部去办。
傅明洲虽没坐主位,却一直默默把控着谈话的节奏,敲定了继位大典的事后,他开启了第二件事的商议。
他说道:“宸帝昭告晋国太子慕容宏的‘死讯’,已触怒了以慕容宏为首的世家,晋国现在可谓是内忧外患,慕容宏同意与我们结盟合作,此番以慕容宏讨伐生父为由,算是师出有名,我们可助其一臂之力,逼宫宸帝,杀之。”
“什么?!”左缜瞪圆了眼,难以置信地重复确认道:“你的意思是,让我们大梁出兵,助慕容宏登上晋国皇位?!”
虽然昨日便听姜云音说了一嘴,但他当时完全不认为有结盟的可能性,因着任长庚的面子,他不想她刚到梁国,便言辞激烈与之争论,是以只是含糊的带过。
没想到才过了一夜,竟召来群臣,来正式商议结盟之事了。
姜云音知晓左缜对傅明洲是有些猜疑的,不想加深二人的矛盾,开口委婉提醒道:“左亲王,此事我昨日同你 提过的,个中原因,你当知晓。”
左缜火爆的脾气一点便着,哪怕是试图极力克制,也压不下去,他胸膛起伏,大声表态道:“臣不同意与慕容宏结盟!”
他望着姜云音,很是失望道:“臣昨日也说了,先帝满门惨死于慕容家之手,此等血海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