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无法听一个外人这般辱骂宸帝。
无论如何他现在还是晋国太子,代表着晋国的颜面。
士可杀不可辱。
“你当老子不敢杀你?”左缜刚因姜云音而压下去的杀意再次涌现,眨眼间他已跨步冲至慕容宏身前,揪住其衣襟,扬手便是恶狠狠的一拳。
“皇兄!”
“左亲王!”
慕容晴欲上前阻拦,被左缜的随从一把按住。
慕容宏就那样静静站着,任由左缜捶打一般,半点没有挣扎还手。
可他脸上并不是惊恐害怕,而是一种生无可恋的自我厌弃的状态。
他自知愧对任家,这些拳头他本等着任长庚亲手朝他挥下。
可惜任长庚去世了。
左缜来了情绪毫不顾忌又狠狠挥了一拳,振振有词地怒道:“是傅明洲把你弄这来的?我可不管你跟他在计划什么,我告诉你,只要能替先帝雪恨,老子才不怕什么摄政王!”
他自幼便从军,少时便成了任长庚的属下,和他一起在战场厮杀的大辈子,那份情谊无可比拟。
“左亲王!”姜云音深呼吸,只能再次试图拉回左缜的注意力,“你今日是来寻我的吧?所为何事?”
左缜还在恶狠狠盯着慕容宏,只留给姜云音一个后脑勺的回道:“待我收拾了慕容宏再说!”
姜云音有些头疼,原本好不容易慕容宏主动有了沟通的意愿,她正要把事情摊开,循序渐进和他谈合作的事情,结果半路杀出个左缜。
在左缜离开前,她怕是不能继续和慕容宏谈了。
姜云音再次感慨着傅明洲对左缜的评价甚是中肯,他真真是暴躁易怒,一点就着。
满屋子根本没人敢制止他,她言语上唤不住他,只能上前去拉他,道:“我也有事要同左亲王说。”
不给他拒绝的机会,她加重语气强调道:“刻不容缓。”
左缜短暂的犹疑,终究眸带警告地瞪了慕容宏一眼,松开了他,转身面向姜云音,又特意换上温和的神色,道:“新帝请说。”
姜云音没急着出声,眸光扫过嘴角流血的慕容宏,继而落在压制慕容晴的随从身上,命令道:“松开她。”
随从没有马上听命,而是抬眼看向左缜,寻求答案。
左缜摆摆手,示意他们松开慕容晴。
随从这才松手。
慕容晴着急奔向慕容宏,姜云音看向左缜,道:“左亲王随我来。”
不分开他和慕容宏,定说不到两句又要打起来。
姜云音直接抬脚迈出去,侧身掩唇凑近跟在身旁的冰兰的耳畔,低声吩咐道:“去唤御医来看诊。”
冰兰得令,很会察言观色地不声张多问应下。
左缜没有多想,只觉得姜云音是不想慕容宏等人听到要事,才要离开,是以快步跟上。
慕容晴蹲下身子去扶慕容宏,视野里只能看见姜云音离开的背影。
因为蹲地的姿势,她看她的角度近乎仰视。
她耳边忽然响起了姜云音曾说过的那些话。
——“女子可安于后宅,亦可闯荡江湖为世之先。”
她脑袋嗡嗡作响,几日纠结的心情被一种向往羡慕又与有荣焉的复杂心情取代。
……女帝么?
……她信她能做好,她替她骄傲。
……只是,在家仇国恨面前,她们,还能当朋友吗?
等到了前殿,姜云音和左缜相继落座。
没有了慕容宏在场干扰,左缜情绪稳定很多,他直直地打量着姜云音,试图在她身上找寻到些任长庚的身影,但可惜她眉目里并无半分故人的影子。
他有些失望,却也觉得寻常。
任长庚将遗诏交予他,于他而言,便有了一种被临终托孤的责任感,无论如何他定要护住姜云音,才不负所托。
左缜百感交集地开了口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