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,说道:“愿我们合作愉快,都能圆满。”
她当下没法许诺会完全信任他,但他们目标一致,是可以并肩合作的对象。
傅明洲眼里有光影沉浮,有自嘲一闪而过,难以捕捉。
他心里有个缺口,在注意力被这个缺口吸引前,他强行抽离。
傅明洲从矮几下方掏出一份卷轴递给姜云音,道:“这里面有梁国概况,有重臣的资料,在你登基继位前,你需了解清楚。”
他望着她,薄唇微抿,沉声道:“梁国与我都不需要一个傀儡帝王,我愿意辅佐你,但你需要有真本事。”
傅明洲分明是披着狐裘,抱着暖炉姿态慵懒随意,可他面色沉静,看起来像是位严师长辈。
这个念想浮上来,姜云音觉得自己心间许多存疑的感受忽然有了合理的解释。
从乞巧节那日的“隔岸观火”,到悠然轩给她放消息,再到今日下午的对弈、见面后的种种提问,她都觉得傅明洲像是随时会给她批卷打分的教书先生。
此时此刻更像。
姜云音接过卷轴,沉甸甸的份量。
傅明洲垂眼扫过卷轴再看向她,道:“你有任何疑惑和不解的地方皆可以问我。”
他既决定辅佐她,便会全心全意。
哪怕先帝并不相信。
姜云音拿稳卷轴,心念一动,抓住他这话里的字眼,问道:“任何疑惑和不解的都能问吗?”
傅明洲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那……”姜云音将卷轴放置在腿上,开口问道:“为何在我决定来梁国时,你便派人去将我府上众人接走?”
她这话问得非常婉转,用最平静的口吻粉饰着她最在意的问题。
这是她无法信任他的源头。
就如当初宸帝将将军府的老弱妇孺扣押在汴京当人质,最后却全部被诛杀一般,傅明洲去接南枝他们,会不会也抱着同样的想法?
她日后会否和她外祖父落得同般处境?
傅明洲良久不语。
她这分明是钻了言语的空子,他前边的话是针对她手中的卷轴说的,而她抛出来的问题却和卷轴的内容无关。
况且这个问题背后的深意,他心知肚明。
放在从前,傅明洲不屑于解释任何,但他脑海里反复浮现出先帝驾崩前的那张脸,心里有些难以言喻的酸涩,他终究还是开了口,眸光再次是陷入回忆地悠远,道:“先帝曾说,他戎马一生,不负皇天,不负百姓,唯独对不起家人,未能护任家上下周全,让家人惨死,是他这一生的心结。”
傅明洲恢复清明的眸光,望向姜云音,道:“我不愿,也不会让你有这般心结。”
姜云音讶然。
……他竟是这般想的?
姜云音心里涌上些恶意揣度好人的羞愧,但理智让她保存着质疑,真真假假,只有等她真的见到南枝他们才好定论,而不是他靠他现下的三言两语。
是以,她不咸不淡地回了句:“劳你费心。”
“无碍,”傅明洲脸上亦无悲喜,“你可还有疑问?”
姜云音略微沉吟,接着问道:“慕容宏你打算如何处置?”
白日里她对他的身份、来由、背景、目的……等等皆是一无所知,加上他后来有事要忙,所以没有追问探讨。
现在他说的那些真假暂且不论,至少让她对他有了概念。
傅明洲回道:“如你白日所言那般处置,先等慕容信的消息。”
“你向慕容信开的条件是什么?”
傅明洲说出随着慕容宏的贴身玉佩一起送到宸帝面前的话:“我问他要十八座城池。”
姜云音微微扬声:“你这般狮子大开口,他怎么可能答应?”
襄国胡人侵占边境,有了梁国后,晋国国土骤减,十八座城池近乎现在晋国国土的一半了。
宸帝绝无答应的可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