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地牢,天色渐晚。
在自然的光景下,方能看出慕容晴的脸色有多糟糕。
姜云音没有急着走,和洪正德立在慕容晴身侧,一边轻抚着她的背,等她缓过来。
待抑制住了干呕,慕容晴很是愧疚的望着姜云音,挫败问道:“我是不是很没用?拖你们后腿了?”她连声解释道:“我真不是怕,我不怕这些的,就是……就是控制不住地反胃。”
她没撒谎,那尸首的模样引起她一系列的生理性的抵触,并不是恐惧。
“我明白的,”姜云音温声道:“你没有拖后腿,该了解的我已经都了解到了。”
慕容晴眼里的愧疚被欣喜取代,忙问道:“了解到什么了?!”
姜云音余光扫了下四周,暗示道:“我们回去说。”
慕容晴会意点头,眼巴巴地望着姜云音,问出自己最在意的问题:“你不会嫌弃我,以后不带我一起了吧?”
“不会,”姜云音语气平和的开导:“每个人都自己的喜恶,有人厌脏污,便会有人忍受不了血腥,好比有人怕水,有人怕猛禽,这都是稀松平常的事,没什么值得拎出去说的。”
慕容晴心里暖流涌动,眉眼弯弯地挽住了姜云音的手。
她忽然想到初到阳城那日,皇兄气极时,冲姜云音阴阳怪气说的那番话。
——“你倒是个会说教的,她现在视你为榜样,以你马首是瞻,姜云音,你本事不小。”
此时此刻,她很想回应皇兄,他说的这段话全然正确。
在皇兄看来是“说教”的话,她全部能听进去。
云音就是很有本事,是她的榜样!
三人回到贺府,立即去向慕容宏禀告进展。
姜云音言简意赅的陈述了三人今天的行踪,以及去了地牢后的种种。
哪怕只是三言两语的简单概括,在听到“削脑挖髓”的事后,蒙格一个身强体壮的青年男人都快沉不住气,忍不住骂道:“这贺越泽真是个丧尽天良的狗东西!”
“你可是发现了什么?”慕容宏蹙眉,问出了关键问题:“他们削脑挖髓,可是与那辛东中的蛊有关?”
贺越泽这般声势浩大,从地牢里的人数,和发疯的情况来看,削脑挖髓显然不可能只是草菅人命,纯粹以琢磨人为乐。
这般行径,定是有幕后的目的。
“殿下英明,”姜云音回道:“从辛东中蛊的迹象来看,民女便揣测其中的可能是‘傀儡蛊’,此番去了地牢后,越发肯定,应当就是‘傀儡蛊’无疑。”
“何为‘傀儡蛊’?”
姜云音徐徐道来:“民女曾看过一书,书中记载,在苗疆有一蛊虫,以人脑为食,养蛊人若将其种入他人体内,便会立即依附寄生在活跃的人脑里休眠,等待养蛊人的驱动,在养蛊人驱动此蛊前,中蛊人会与活死人一般无二,被蛊虫吞噬控制大脑,在养蛊人驱动蛊虫后,会对养蛊人言听计从,因此,得名‘傀儡蛊’,而辛东的症状,于蛊虫被驱动前,一般无二。”
屋内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。
慕容晴顺着姜云音的思路推测道:“所以贺家地牢里关的那些人,全部是等着被削脑挖髓,来献祭喂食蛊虫的?”
姜云音颔首,回道:“你可记得我们去排除的那些牢房里的人,他们都是因为一些连道德问题都称不上的原因被关押在地牢,其原因可想而知。”
贺家准备养大量的“傀儡蛊”,满城的城民都是蛊虫的食物。
所以,城民会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被关押在牢里,而那些被关押得久的人,和她们一样目睹过被削脑挖髓的画面,日日活在恐惧中,才会被吓到精神失常。
“难怪这阳城街上都看不到什么人!”慕容晴愤懑的做出了各种联想,“贺越泽还好意思和各门各派的幸存者说,他替他们处理了遇难的同门们的后事,搞不好他通通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