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宜山叛变的事,是洪正德和姜云音面圣禀告的。
即便贺越泽不清楚,慕容宏是一清二楚的。
洪正德自然不会认自己是梁国细作这件事,可他一抬头便接收到了姜云音投过去的目光。
姜云音朝他摇头,示意他什么都不必说。
除非慕容宏主动开口问,现在开口,说什么都是在明面上和贺家对立。
她并不惧怕贺家,只是这样的话,后续要调查便要麻烦得多。
慕容宏没有言语,这时有其他人按捺不住的发问:“照这般说,贺城主和我们掌门,全部是被碎星堂的人抓走了?”
有人质疑出声:“且不说贺城主一人,这么多功法修为顶级的门派掌门人,碎星堂哪来的能耐将他们全部抓走?”
“如何不可能?”也有人认可道:“他们惯爱用些阴险狡诈的伎俩,我们那日宴席遇难的同门还少吗?”
谈论到这,有人目露担忧,哀声道:“若贺城主和掌门们真是被碎星堂的人用诡计带走,那只怕是凶多吉少,我们……还有找寻的必要吗?”
这些年但凡是被碎星堂盯上的,极少有能活命的,便是不死也要脱层皮。
贺宜山等人失踪已有七日,生还的机会渺茫。
众人不住叹气,陷入悲伤的情绪里。
若是这么多门派掌门人全部殒命,那是武林的浩劫,接下来若没人主持大局,武林必要陷入动荡的局面。
有人猛拍了下桌案,道:“找,必须要找,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!”
一群人气氛被调动,已然放弃了对贺越泽的问责,大家统一战线,开始探讨要如何声讨碎星堂。
慕容宏开口问道:“那碎星堂的门派地址在何处?”
大家一脸难色的摇头。
“一直以来,碎星堂都独来独往,其门派地址,无从得知,他们神出鬼没,鲜少留下踪迹。”
“是啊,便是他们门派掌门是谁,我们也从不知晓。”
“我曾听我师父说过,碎星堂的掌门人姓‘叶’,其名讳便不太清楚了。”
旁听许久的姜云音呼吸一滞,很多画面闪现脑海。
她想起了乞巧节那日,想到了她在河边河灯祭奠父母的那个夜晚。
那艘富丽堂皇的船舫上,那飞身而来的高手。
她记得的,那日他不过一招,就让那两个歹人毙命,在那人离开后,她曾检查过尸身,他所用的武器不是什么常规的刀剑,而是暗器。
恍惚间她还可以闻到那股子檀香,那位弱不禁风的锦衣郎君浮现脑海。
——“公子既要我报恩,我总该知道公子姓甚名谁,日后向谁报恩吧?”
——“……我姓叶名隐。”
所以那位锦衣郎君是碎星堂掌门?
……不,应当不是。
那“叶隐”显然不是他的名字,而是他身边那位使用暗器身手了得的随从的名字。
她又想起了悠然轩,她一直觉得“他”在暗地里跟着她,比她想象中的要早。
原来不是在她离开陆家后,远在她还在陆家的时候。
她早就想过,她或许无数次在街上和“他”擦肩而过过。
原来不仅是有过一面之缘,他们甚至曾面对面的交谈过。
难怪她之后根本寻不到什么姓“叶”的世家贵族,原来,她一开始目标就放错了。
他们不是晋国人,是梁国人了。
难怪她买下他的宅院,他没有落契,只给了她房契。
难怪她没说地址,他们能准确将刀姨送到她府上。
她的一言一行,都在“他”的掌控里。
也难怪她那日,在那样偏僻的河边,还能偶遇一艘船舫,想来他们根本是跟着她去的河边吧。
他们在船舫上早就知道她在河边的状况,却不是立刻出手相助,而是在她用箭射中船舫后才飞身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