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静姝从回忆里抽身,陆淮书乘坐的船已行至眼前。
像是书中的人物跃入眼前,这样奇妙的体验,让王静姝觉得空气中都弥漫着浪漫的气息。
“三郎!”王静姝雀跃朝他伸手,满是小女孩家娇态的撒娇嘟囔道:“你今日怎地来得这般慢?我在这等你很久了。”
陆淮书这一趟来得实属不易,来时的马车上尚能趴着,下了马车后每一步都举步维艰。
陆淮书浅笑,驾轻就熟的歉然哄道:“是我不好,静姝莫气。”
说完他回握住她的手,借力跨上亭子,伤口又是一阵撕扯,疼得他浑身紧绷,自然也没能控制好握她手的力道。
王静姝被握痛,皱眉低呼了声,嗔了陆淮书一眼,却见他整张脸惨白,忙关切询问:“三郎你怎么了?可是病了?脸色怎么这么白?”
陆淮书在凉亭站定,深呼吸待疼痛缓和,他浅笑,甜言蜜语张嘴便来:“心疼静姝久等,急白了脸。”
王静姝食指轻戳他胸口,嗔道:“你呀,越发油嘴滑舌了。”
陆淮书顺势握住她的手,温声回:“肺腑之言。”
亭子里的婢女听着两人的腻歪,全部低垂着头,缩在亭角的位置。
王静姝拉着他往亭中的石桌石凳走:“我备了茶水点心,我们边吃边聊……”
“静姝,”陆淮书不动,不想屁股再遭罪,随口找了个说辞,“此处风景甚好,不如就在此处聊吧。”
王静姝也不强求,点点头道:“也行,此处还能喂鱼呢。”
她话音一落,有眼力见的婢女立即将吃食双手递过来。
陆淮书一边将吃食撒入湖中,一边状似无意的开口问道:“近些日子可有甚新迁之青城的世家贵族?”
王静姝望着围做一团的锦鲤们,随口回道:“没有吧,没听阿父兄长提及谁家刚从汴京搬来了。”
回完,她侧头看向陆淮书:“你问这做什么?”
“没甚,只是刚乘船时忽地想起前几日晚归时路过宁河,瞅见一船舫,船舫上挂着数盏六角宝相琉璃灯,甚是华丽好看。”
“三郎喜欢宝相琉璃灯?那我差人去寻,送你便是。”
陆淮书摇头婉拒:“我并非喜欢那宝相琉璃灯,只是好奇是哪位贵人有这般手笔。”
王静姝听出些言下之意,她记得书中描述的陆淮书,可谓是走一步观三步,心思缜密,有格局有谋略。
这贵人许是他谋略中的一步?
她最是欣赏他上进的模样,是以认真思索了一番,片刻后道:“的确没听说汴京又来了什么新人,三郎若是想知道也不是什么难事,我寻个由头邀青城的世家姐妹小聚,帮你探探口风就是。”
陆淮书眉目舒展,只觉得伤口疼痛都缓解了,冲她笑得真心实意:“有劳静姝。”
姜氏唯一胜过王氏的,只有容貌。
王氏亦聪慧,她的身份地位带来的便利,是姜氏献计千万次都比拟不上的。
思及此,他看王静姝的眼神愈发情深,从大袖里取出谢璇璎赠他的蝶戏双花鎏金金簪递给她,柔情蜜意道:“我瞅见这簪子时便觉得你戴上它一定好看。”
他故意含糊了这簪子的来处。
其实和王静姝首饰盒里的簪子相比,这簪子不过尔尔。
但这却是相识以来,陆淮书送过她最昂贵的礼物。
她也知道此阶段的他还借居在他大伯父家里,尚未踏上青云路,有多清贫,也不知缩衣节食多久,才能买下这簪子送她。
王静姝一阵感动,没伸手接发簪,而是凑近他垂首,道:“三郎既觉得我戴上它好看,便给我戴上吧。”
“好。”
陆淮书不细看不知,这一垂眼才发觉她头上簪着各种名贵发饰,他顿觉手里的发簪拿不出手了。
王静姝等了半响不见他有动静,问:“是不知道簪哪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