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咣当——”
陆怀德将茶盏重重摔在桌案上,巨大的动静拉回所有人的注意力,他沉声怒道:“来人,将秦氏送回华欣院,即日起未得允许,不得出院!”
这话已是认定了一切是陆秦氏所为。
陆秦氏双腿一软跌坐在地,她只觉得满屋子的人都在看她笑话,她愈发激动慌乱,下意识地摇头否认:“非我所为,非我所为……大哥不可关我禁闭,不可……”
陆淮书忙俯身去搀扶陆秦氏,冲陆怀德、陆谢氏道:“凡事讲究证据,那屠夫妻子是真是假有待考证,而陈伯和后厨门房服侍陆家多年,是真真切切的人证。淮书恳请伯父伯母不要轻易下定论,冤枉了我阿母。”
陆淮书并不知道陆秦氏在泉县时都做过些什么,自然不懂她真正害怕陆怀德夫妇见到屠夫妻子的原因,仍以为她害怕的是她雇凶要伤姜云音的事。
他觉得只要陈伯和门房不翻供,那屠夫妻子来了又如何?
屠夫已死,死无对证。
“三郎所言甚是,”姜云音一副认同陆淮书的模样,“那屠夫妻子一股脑同云音说了许多陆伯母在泉县的旧事,听得云音……”她顿了顿,又自顾自道:“云音断不会信陆伯母会做那些事……大老爷、大夫人还有三郎慧眼如炬,定能当场识破那妇人手中的证据,还陆伯母一个清白。”
“泉县旧事”、“证据”这些字眼击破了陆秦氏的心理防线,她拽着陆淮书的手臂却根本站不起来,脑子里只有阻止屠夫妻子和姜氏揭露她过往的念头,仰头眸光闪烁道:“大哥、嫂嫂,我唤那屠夫入府是不得已的……”
她索性认了这件事,免得把过往牵扯出来。
陆淮书一怔,未料到陆秦氏直接认了,他辩驳的说辞都卡在喉咙里。
谢璇璎更是崩溃,难以置信望着陆秦氏,红着眼眶问道:“二姑母为何要雇人伤璇璎性命……?”
她做错什么?
她掏心掏肺地已将她视为婆母对待。
谢璇璎又看向陆淮书,委屈难过颤声发问:“三表哥全部知情吗?”
至此,主位上的陆谢氏眉眼里终于有了舒心的笑意。
她盼的便是谢璇璎看清陆秦氏的真面目,死了对陆淮书的那份心。
“误会,误会啊……”陆秦氏连连摇头,否认解释道:“我唤那屠夫入府未曾想过伤任何人性命,更与璇璎无关……”她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说辞,“不过是姜氏近日来越发不服管,我想吓吓她,让她收敛些性子,未料那人误伤了璇璎。”
她要伤姜云音,陆家不会有人当一回事,她若要伤谢璇璎,陆谢氏第一个不饶她。
孰轻孰重她是分得清的。
“满嘴谎言!”陆谢氏冷声喝道:“怎地那屠夫的命不是命?你为一己之私对自家人下手,今日若不严惩,恐他人效仿,届时……”
“够了!”陆怀德怒声打断,他站起身,怒道:“此事传出去,定会让有心人大做文章,我陆家的脸面往哪搁?”
陆怀德看向姜云音,道:“那屠夫的事你不用再管,”又看向陆淮书,“那屠夫妻子你去打发安置,妥善处理,将功抵过。”接着看向陆秦氏,“你待在华欣院思过,月钱减半,不得出院。”
语罢环顾众人,背手而立,沉声道:“此事到此为止,任何人不得妄议,若谁将此事传了出去,毁我陆家声誉,一律家法伺候!”
陆怀德给正在燃烧的矛盾之火泼了盆冷水,想要息事宁人。
陆谢氏不赞同道:“老爷怎么能就这样算……”
“家宅不宁,何以建业?”陆怀德满脸不耐,“这个家我还能不能做主了?”
两任偏房率先表态:“妾身谨遵老爷教诲,绝不会将此事传出去。”
其余人亦跟着相继表态。
陆淮书开口:“一切全凭伯父做主,我先将阿母送回华欣院再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