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场好好的春日宴,以这般闹剧收场了。
陆从文先是去跟陆惜宁说了几句话,然后才走向了陆晚音,开口就是一句问责:“你到底怎么回事?出来赴宴,还闹出这般事端!”
陆晚音抬眸,静静凝视着面前男人的脸,久久地不说话。
陆从文被她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,越发不悦地道:“算了,我也懒得过问你的事!只不过母亲前几日还提起过你,你也真是够不孝顺的,都多久没回来看母亲了?”
陆晚音不由笑出了声,眼底满是嘲弄。
自从嫁给裴思恒后,她就成了两边喊打的过街老鼠了,不仅在裴家如履薄冰看人脸色,回了娘家也受尽了委屈。
不是被两个哥哥轮流训斥,就是被爹扇耳光,就连母亲都要说些戳心窝子的话,让她安分守己,少生些歪心思。
好像不管陆晚音怎么小心翼翼的讨好那些亲人,到最后总会弄得一团糟,哪怕她把心都掏出来,给那些人吃,也得不到一句好。
“此前我染了风寒,卧病在床许久。”陆晚音淡淡道,态度非常疏远。
“那你不是还去玉佛寺上了香?我还听说,你在寺中待了许久!”
“是啊,我病好后,便去寺庙中拜一拜,去去病晦,岂料崴伤了脚,又养了许久。”顿了顿,陆晚音嘲弄一笑,“二哥消息灵通,却似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呢。”
陆从文平时根本不关心真妹妹,这些事自然是假妹妹向他提及的,倒是不知生病崴脚一事。
当即面色缓和了几分,又道:“晚音,下个月二十,是母亲的寿辰,到时候你总得回来看看母亲罢。”
竟没问一问,陆晚音身子可好些了?
陆晚音一点都不难过,为了白眼狼难过,根本不值得。闻言就搪塞了几句,正待要去跟丞相千金告辞。
陆从文拦道:“你没看见秦姑娘正和宁儿说话?何必厚着脸皮非凑进去?岂不是自讨没趣儿?”
还自顾自地吩咐一旁的小厮,“去把车上的糕点拿一盒下来。”
他对陆晚音说:“那是杏香楼的榛子酥,宁儿最是喜欢,你也拿一盒回去尝尝。”
“……”
可是,陆晚音从小就吃不得榛子,一吃就上吐下泻呢。刚要开口,陆从文就不耐烦起来,“行了,你赶紧回去罢!”
陆晚音深吸口气,毫不客气地道:“陆二公子,客人离开,自当同主人家告辞,这是基本的礼仪。”
“什么?!”陆从文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“第二!我不吃榛子酥!”陆晚音一字一顿地说,“我连闻一闻,都觉得恶心!”
“你!”陆从文刚要发火,一旁就传来了女声,“裴夫人,今日真是招待不周了。”
丞相千金虽然耳根子软了点,但是个明事理的人,晓得今日屡次让陆晚音受委屈了,心里多少有些歉意。
便挽着陆晚音的手,亲亲热热的。
陆从文无比尴尬,竟不知这俩人关系居然这般要好。
陆惜宁都没这个福气,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。
不过相比于丞相千金的冷落,陆惜宁此刻更在意的是自己的裴郎,趁无人注意,她悄悄凑了过去,娇弱地唤了声:“裴郎。”
待裴思恒转过身来望着她时,陆惜宁暗暗一掐大腿,瞬间红了眼眶,余光瞥见裴思吟被丫鬟搀扶着,上了马车,脸上愈发显出无辜之色,柔声道:“裴郎,都是我不好,没有照顾好吟妹妹,你会不会怪我?”
裴思恒原本满心怒火,此刻再瞧见心上人后,瞬间消了大半,闻言左右环顾一番,见没外人瞧见,便上前一步,软了语气:“好宁宁,我如何会怪你?今日的事,待我回去再好好问一问吟儿,以我对她的了解,她不是这般胆大之人,只怕还是受了什么人挑唆!”
陆惜宁心里暗暗一咯噔,不由自主狠狠绞着衣袖,长睫一颤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