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监连忙说:“不耽误,不耽误,这是晚膳的食材,只要在申时前送到便可,现在离申时还早着呢。”
“没耽误你工作就好,要不然送晚了,那些主子又得责罚你了。”我同情地说。
太监笑了笑,说:“在宫中像小兄弟这么直爽的人真是少见了,敢问小兄弟在太和殿中任何职位啊?”
什么职位?
我歪着头想了想,我就是一只蹭吃蹭喝的大蛀虫,哪有什么职位?
但宫中的职位等级严明,我又不能胡乱编造,我实在想不出,就用肘子碰了碰紧跟着我的韦昌,低声问:“我是什么职位?”
韦昌看了看我脖子上金灿灿的令牌,没好气地说:“御前一等侍卫。”
我搞不清这一等侍卫是什么职务,可这个太监一听,立马两眼放光,双手抱拳说:“想不到大人竟然是御前一等侍卫,小人有眼不识泰山,失礼,失礼了。”
我也抱了抱拳,说:“不失礼,不失礼。”
站在我身边的韦昌极力忍着翻白眼的冲动,额头一颤一颤的。
我也有些好奇地问:“大哥的令牌是什么样的?”
太监小心地从怀里掏地出一块铜令牌递给我,卑微地说:“大人这一声“大哥”小人不敢当,不敢当呐,小人只是膳食院一个小小的分食司,混了那么多年,也只是混了个小头目,令牌也仅仅是铜的而己。”
我拿起令牌,看到令牌前面也只刻了“蒋来银”三个字,后面刻的是“膳食院,分食司”。看来令牌的格式都是一样的,只是材质不一样。
想不到这太监的名字这么直接,连名字都想来财,我忍着笑把令牌还给蒋来银。
我夸奖道:“蒋大哥这名字可真来财。”
蒋来银听了却脸色一暗,深深地叹了口气说:“就是因为家里帮穷,爹娘才给小人取名来银,可我出生后没多久,爹就死了,娘没多久也跟着走了,我无依无靠,没法子才把自己卖进宫当了太监的,如果有活路,谁会愿意当太监啊。”
我听了心里就像塞了一团棉花似的,堵得难受。
我说:“对不起,勾起你的伤心事了。”
蒋来银“嘿嘿”一笑,说:“无妨,无妨,都过了那么多年,伤痛都忘得差不多了。”
我看着蒋来银干滑平整的脸,不由得问:“你进宫多少年了?”
蒋来银抬起头,说:“小人想想啊,小人今年三十有五了,小人是五岁被卖进宫的,进宫有三十年咯。真快呀,一眨眼就过了三十年。”
蒋来银说完还笑了笑。
太监的寿命都不会太长,除了阉割的原因,主要是太累了。宫里的主子没有一个省心的,根本就不会把太监当人看待,什么脏活、重活都是太监做,能活得久真是怪事了。
我想着蒋来银悲惨的身世,不禁有些心酸。
我说:“时间过得确实快,正因为时间过得快,我们才要珍惜眼前,不要给自己留遗憾。”
蒋来银笑了笑,说:“小人还能有什么盼头呢?无亲无戚,无儿无女,孤家寡人一个,死了也没什么好遗憾。”
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,韦昌也忍不住多看了蒋来银几眼。
一时间大家变得无话可说,气氛不由得有些尴尬。
伊平用手推了推了我,然后指了指放在脚边的食盒,我疑惑地看着伊平,伊平见我蠢笨得无药可救,白了我一眼,自己弯下腰打开食盒的盖子,没想到这一层居然全是糕点,一的打开就阵陈香味扑鼻而来。
伊平端了一碟金灿灿的桂花糕出来,放到蒋来银的手上,说:“蒋大叔,我自己做的,你尝尝。”
蒋来银一愣,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看了伊平,又看了看我,连忙说:“这可使不得,小人身份低微,怎可以吃大人的饭食?”
蒋来银说完,连忙将碟子塞回伊平的手里。
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