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玉楹瞳孔猛地放大,难以置信地看着楚循,难怪房契备案时会如此顺利。
原来他早就算计好了!
她倒吸了一口冷气,美眸瞪圆,“楚大人,你到底何意?”
“登门看看我的新宅子,怎么姜夫人不欢迎?”楚循语气戏谑,行事更是我行我素。
他又自嘲地笑了笑,“楚某记得契书中早已约定:房契一旦更改,我随时都可以入住,而你在找到新房前,最多只允许滞留一月左右。”
“姜夫人一贯都是守信之人,不会反悔了吧!”
一语双关!
他在暗讽当年的事。
姜玉楹脸色隐隐发白,是反悔了,反悔当年她年少轻狂,不知天高地厚招惹了他!
如今楚循偏执又狠戾,怎会放过这种羞辱自己的好机会呢?
她维持着脸上僵硬的笑意,“没有。”
楚循一抹讽意掠过唇角,吟道,“记得绿罗裙,处处怜芳草。”
他云里雾里地来了一句,她摸不准他的心思,便装傻充愣并不答话。
楚循兴趣盎然地望着她,一张脸艳若芙蕖,眼眸清澈,粉红的唇瓣莹润水泽,真是诱人得很!
“日日对着这澜园的一草一木,不会触景伤情吗?”
“澜园风景秀丽名不虚传,可不合我意,这一片不如都填成一弯湖水,你觉得可好?”
姜玉楹彻底失语了。
这澜园以后是他的,他爱怎么折腾,就怎么折腾,关她何事!
这时,姜家一行人都走了出来,神色各异地望着他们。
顾小宝双眼放光,兴奋极了,“楚伯父?你是来我家做客吗?我们正在吃饭”
到底是小孩子,根本看不懂大人们的剑拔弩张,只是他的话到底提醒了姜向乾来者是客。
姜向乾的眸光从疑惑变成震惊,“虎子?”
许文惠扯了一下他的袖子,压低了声音提醒,“楚大人,他现在可是临安的按察使大人!”
姜向乾笑得真切,“楚大人还没有用晚膳吧,可要小酌两杯?”
“好!”
姜玉楹:……
这不是客套话吗,他怎么还欣然前往!
刚一进屋,楚循抬眼就瞟到了桌上那盘熏鱼,那一桌子残羹冷炙就显得十分碍眼。
他微微蹙眉,用袖子掩住口鼻,满脸嫌弃,“恕楚某失礼,这熏鱼太难闻了,能否赶紧撤了。姜夫人,你不是从不爱吃熏鱼吗?怎么受得了?”
巨大的尴尬回到了姜家人的身上,尤其是姜向乾,他的脸上火辣辣的,就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,难受极了。
姜向乾模糊的记忆里,姜玉楹从不挑食,怎么就不爱吃熏鱼?
许文惠气得脸色发白,姜承业更是浑身不自在,只得沉默。
“来人,快撤,这些都撤了!”姜玉楹唇角抽了抽,转头命人重新做地道的蜀州菜系。
仆孺们迅速把一桌子菜全都撤了下去,伴着热腾腾的茶盏落下,便是冗长的沉默。
许文惠碰了一下姜向乾,姜向乾会意,斟酌着开口,“楚大人风华正茂,不知尊夫人是哪家的千金啊?”
楚循漫不经心道,“楚某还未成亲,不过楚家自幼与贺家便有婚约。”
闻言,许文惠心中不免怨恨,上次若是姜玉楹跟了他,他们哪里还需要从澜园搬出去?
“是楚大人买下了这澜园?”
“是,所以姜世伯应早做打算,到了时限,楚某便要收回此宅。若是有人想赖在这宅子里,就休怪楚某不念旧情。”
只此轻飘飘一句话,击碎了姜家所有人的幻想。
他这哪里蹭饭,是专程上门撵人啊!
许文惠差点从凳子上蹦了起来,最终都根本不敢吱声,姜承业可能被打怕了,更不敢叫板。
姜向乾讪笑着应承,“自然,这些都得按契约办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