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,他们背后那广袤的未知的黑暗中,还潜藏着的,才是真正可怖的东西。
“江……阿隐……”嵇无风显然还没习惯旧识的新身份,抑或者说是新人的老关系:“天色要黑了,每日这个时候都会来人给我取血,我先回去了……你……你就在这等我,哪都别走,好不好?”
被他的话打断思路,江朝欢微一沉吟,也知还没摸清拜火教的底前不能贸然动手,暂且也只能如此,还好只是取血也不至于伤他性命。
嵇无风脸上写满了犹豫和不舍,但看着天色飞快暗了下去,只能一狠心转身跑回极乐林,一步三回头:“你千万别走啊,我马上就回来,我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呢……等我啊……”
一直到他身影消失,江朝欢才闪身躲在不远。
太过专注而紧张之后,突然的放松让他不适,以致身体本能的戒备都快要维持不了。
……太累了。虽然痛苦已经习惯到麻木,但说不出的疲惫占据了整个身体。他倚着树干滑落,背上未完全愈合的伤口摩擦得痛开,即使这样,听到黑袍客路过、进入极乐林,他也没恢复素日的警觉。
同样在疲倦中未能察觉的还有,远远一个青色的身影极小心地转身,在黑袍客的脚步声掩盖下朝反向离开,消失在林中……
提不起力气思考,短暂休息后,他却还是传信召来了萧思退。
“嵇无风你见过吧。”他开门见山:“装扮成他的样子。”
没有说为什么,但可能是沉浸在叶厌的角色中太深,萧思退还是顺从地退到一旁,给自己描画起来……
等嵇无风再回来时,看到江朝欢身边站了一个自己,差点吓得跌了个跟头
“你搞这花样倒是提前跟我说啊。”
嵇无风埋怨地频频瞪视着他,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:“本来我就缺血头晕,被你这么一吓,差点又要过去了。我说你怎么找来的这种人才,这简直是仙术嘛,我都要以为我才是赝品了……”
没理会他的喋喋不休,江朝欢扔给他一件外衣,便催他快些动身。
嵇无风还要问的话却被萧思退打断:
“江护法,你就这么放心,让我代替他留在这里?”
整张脸都被惊讶挤作一团,嵇无风试着“啊”了几声,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声音会从另一个人的喉咙里发出。在巨大的冲击中,听到江朝欢头也不回地淡淡说道:
“放不放心,你也做不出比杀死我更出格的事吧。”
感受到身后射来的怨毒的目光,嵇无风身上汗毛炸起,躲到了江朝欢前面。
萧思退付出极大代价、萧望师屡次出奇的动作,可见他们所图所谋远非如此。冰山一角已经露出,那接下来,他就不必再留任何余地。
虽然嵇无风留在极乐林暂时没有性命之忧,但江朝欢不愿再冒一点风险。不过,萧思退容貌音色再像,血液也不是嵇无风的。不管拜火教取他的血做什么,只怕下一次取血后都会发现人已经换了。
所以,弄清拜火教意图,才是彻底救出嵇无风的唯一方法。
“我们去哪?”
“衢尘关。”还是上一次江朝欢跟踪黑袍客掌握的行迹。
一路匆匆,二人都未曾开口,良久,嵇无风却突兀地问:“那个,我该叫你什么?”
明明得知了表弟还活着,甚至就是他一直以来视为手足的旧识,该是一件巨大的惊喜,但太多的问题扰乱着嵇无风的心神,他心里凌乱至极,最终却只问出这样一句。
“随你。”
意料之内的回答。
“跳碧水峡你是怎么活下来的?会不会……姑母也还活着?……呃,那你为什么没去找我父亲?”
“江朝欢这个名字是谁给你取的?你是怎么进入魔教的?”
这次是彻底的沉默。
嵇无风不死心:“雁门关聚义会,你是为了我和盈风才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