童磨到底为什么要坚持留下琴叶?
稻玉狯岳观察并思考着这个问题,琴叶刚刚从昏迷中醒来,一直在修养,才她无精打采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值得童磨重视的。
童磨来看望过她,但是那也不是每日都有的事情。
而且童磨他一直都是面带微笑的样子,根本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变化。
他那副微笑着的模样,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,虚伪又冷漠,即使他表现出温和的样子,他的嘴角尚还带着鲜血,他的脚下正躺着残缺不全的尸体。
一直都为了活下去能不择手段的稻玉狯岳从来不会轻易相信其他人,尤其还是个恶鬼,他才不相信童磨是出于好心而能够毫无理由的养着琴叶,顺带还能为此平白无故的养着一个他。
这一定有原因。
稻玉狯岳观察着。
他看见琴叶渐渐好起来,她从床上下来,她来到房间外,她带狯岳去散步,去看池里的莲花……
然后童磨在那晚径直而入,他提出莫名的要求,他请琴叶再唱一支歌。
琴叶便披着浅黄色的外套,靠在悬着弯月的窗边,用手互相拍着打起拍子,慢慢的唱起了一首狸猫之歌。
她的声音轻柔又动听,即使因为昏迷而几年不曾开口,与生俱来的美妙歌喉也没有显得半点的堵塞凝滞。
在半开的门吹透进来的夜风中,柔和的歌声缓缓的随风腾悬上升着,飘到明月之下。
透过窗户的月光,稻玉狯岳看见童磨第一次露出不一样的神情。
他不再微笑了。
童磨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略显古怪的,应该是茫然,又带点不知所措的表情。
那表情在他的脸上是如此的不自然,既生硬,又空白。
像一种街头滑稽的模仿表演。
因做的太过而让人发笑。
稻玉狯岳看着半垂下眼帘的琴叶,想起来之前那位眼睛不好的婆婆感叹过:“听人说过,你的母亲长得非常美丽,可惜我看不见了,不然该多好啊……”
“真想看看教主都赞叹过的,蕙质兰心的女孩是什么样子啊。”
稻玉狯岳望向歌唱的琴叶,她的确是美的。
包括她的歌声也是。
稻玉狯岳想到被锁在笼子里,因为它们的鸣叫声是多么的美妙,在堂前被饲养着的一对百灵鸟。
它们的歌声与琴叶是如此的相似。
美丽的,歌喉迷人的鸟儿。
难道这就是让童磨想要留下琴叶的理由吗?
稻玉狯岳坐在格外清凉的房间里,面上一派平静,他为琴叶的歌声赞叹不已,实际上更为这个发现激动到手心发热。
我一定要能更久的活下去。
他在心里发誓。
稻玉狯岳更加积极的在极乐教里生活下去。
他想方设法借着孩子的身份接近其他的教徒,套着近乎学习分辨哪些教徒在这里更有权利。
他和负责打扫教主所在殿堂卫生的教徒打好关系,为了得到同样的工作,稻玉狯岳无师自通就学会了阿谀奉承的方法。
那位教徒很快把他当成了手下傻乎乎的老实小弟,开始命令他给自己帮忙。
稻玉狯岳听着滔滔不绝的关于如何擦拭地板的教导,他学习如何打扫房间、怎样放好装满清水的碟子、选择什么合适的插花,还有得体的应对拜访极乐教的客人,他们将是下一批信徒。
在学的差不多的时候,负责打扫房间的教徒突然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,因为是孤儿的缘故,也没有人太多在意到这件事。
即使有人好奇的向琴叶的儿子稻玉狯岳询问,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句平平淡淡的:“按教主吩咐,他已去了该去的地方。”
“不会是极乐之地吧,运气真好啊。”有人嘀咕着。
其他人摆着手,笑起来:“瞎说,怎么可能呢,哪有人这么好运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