邯溯国威远城远郊,一座名为“晨园”的大宅内。
一名身着劲装的黑衣人,肩上扛着一物,从宅院假山后的密道出来,径直来到一屋门前,抬脚推门便跨了进去。
他把扛在肩上的物件轻放到床上,然后解开裹住那物件的黑色披风,里面赫然是昏睡不醒的苏沫儿。
此时苏沫儿双目紧闭,眉心微蹙,仿佛心里装着什么烦恼和忧愁。
黑衣人轻喝一声:“来人。”
“主上有何吩咐?”一名暗卫应声答道。
“叫两名丫环过来,替她换身衣衫。另外,再叫冉大夫过来给她瞧瞧。”黑衣人神情复杂地看了眼床上的苏沫儿,沉声吩咐道。
不得不说,苏沫儿穿上这身大红嫁衣煞是好看。她五官本就长得精致,且皮肤白皙,在这大红嫁衣的映衬下,更显得肌肤胜雪。
可看在黑衣人的眼里,却觉得这大红嫁衣是那么地刺眼。
“砰砰”,随着两声敲门声,门外响起丫环的声音:“主人,我们是来替姑娘换衣衫的,可以进来吗?”
“进来吧。”黑衣人答道。
便见两名丫环端了装有衣物的托盘,推门而入。
“你们服侍姑娘更衣,我去去就回。”黑衣人指着床上的苏沫儿交代,说罢便转身向外走去。
“好的,主人。”两名丫环齐声恭敬回答。
黑衣人出得屋来,径直去了另一间屋,脱下身上的夜行衣,换上一套白色镶金边的常服,头戴一个金边束发冠。转眼间便由一个神秘的夜行人变成了一位儒雅的俏郎君。
当他再次踏进苏沫儿所在的房间时,冉大夫正在给苏沫儿诊脉,两名丫环也已经帮苏沫儿换了一身白衣白裙的常服。
看冉大夫诊完脉,神情凝重,他不由得焦急地问:“她怎么样?”
“这位姑娘中毒了。”冉大夫喃喃道。
“我知她中毒了,你能诊断出她中的什么毒?能解吗?”黑衣人问。
“解是能解,但此毒霸道至极,能随口鼻呼吸快速侵入大脑,两个时辰内若无解药,轻则损伤记忆,重则失忆甚至呆痴。属下实在不敢保证,但定会尽力而为。”冉大夫小心翼翼恭敬地回答。
“绝不能让她有事,否则拿你是问。”黑衣人目眦欲裂道。
“属下遵命。”冉大夫见黑衣人如此,赶紧开了药方安排小厮出去买药。
见冉大夫离开,黑衣人方才坐在苏沫儿的床前,两眼眨都不眨地看着她。脑海里浮现出十年前苏沫儿那顽皮又娇俏的模样。
都说女大十八变,越变越好看。苏沫儿却没怎么变,许是她本就已经好看到极致,没法变得更好看了。还是那般圆脸大眼、眉目如画。只是那粉嫩的脸蛋少了儿时的婴儿肥,感觉瘦了、也紧致了不少。
十年啊,人生能有几个十年?想到自己十年前离开邯溯国的时候,苏沫儿还是一个5、6岁的小丫头,今日再见却已穿上了新嫁衣。只是嫁的人,却不是他。
记得十三年前,他7岁。当时他的国家裕丰国与邻国邯溯国发生战争,两败俱伤下双方只得和谈,约定10年内两国不再交战,彼此休养生息、和平共处。
两国的国君为了让10年内无战事的约定多一重保障,便决定互派质子到对方国家去。于是身为裕丰国大皇子的他,便被父王以质子的名义送到了邯溯国。
在邯溯国为质子3年,父王突染重疾过世,10岁的他便回国登基,继承了王位。
刚登基那会儿,王公大臣们都欺他年少,虽有辅政大臣,仍然朝局不稳、各方势力暗潮涌动。
后来,好不容易凭借父王留下的暗卫网络,肃清异党、力挽狂澜、整肃朝纲,才成为如今名至实归的裕丰国国君——裕皓晨。
可是一回头却发现,自己朝思暮想、念念不忘、打小便想立为后的“沫儿妹妹”,竟即将嫁作他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