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韩晏殊的身影便停在了已成为一片废墟的殊沫院。
一夜大火,满地狼藉。闻着空气中焦糊的味道,韩晏殊踉跄着走向几具烧焦的尸体,嘴里喃喃地唤着“沫儿沫儿”泪如雨下。
见韩晏殊声泪俱下,宫里派来的一位仵作,小心翼翼、战战兢兢地拱手施礼说:“还请将军节哀顺变,王上派微臣前来验尸。”
宫里来的仵作共3人,说话者年纪稍大,看起来像是个头儿。未得将军许可,他们谁也不敢轻易去动那些尸体。
韩晏殊听到仵作的话,扫了他和他身后的两人一眼,眼神冰冷。沉默片刻,挥挥手说:“去吧,结果来报。”
“遵命。”仵作应声拱手施礼,便去检查处理那几具烧焦的尸体。
陈副将则扶着韩晏殊,与麦军医一道,向殊沫院不远处的书议院走去。这是韩晏殊日常看书、练功的地方,也是在家会见军中将领、议事的地方。
踏进书议院大厅,韩晏殊便一把拉住麦军医,低声说:“去盯着那三个仵作,小心别被发现。”又转头对陈副将说:“命管家速来见我。”
麦军医会意地点了点头,纵身从后院窗户跃出。
陈副将也应声离去。
韩晏殊沉思着:“下毒者是谁?谁要害沫儿?为何不想伤我性命和武功?”
正想得出神,陈副将已领着管家过来。
“将军唤老朽前来,有何吩咐?”管家拱手施礼道。
“今日火灾,您老怎么看?”韩晏殊面对管家,很是尊重地问道。
“老朽觉得,是人祸而非天灾。”管家直言不讳地答。
“何以见得?”韩晏殊追问。
“将军大婚。能入府者,只有三类人。第一,将军府下人。第二,持请柬来参加婚礼者。第三,宫里派来的人。”管家回道。
将军点头,说:“继续”。
管家又道:“将军府管束甚严,基本上是半军事化管理。今日将军大婚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,任谁想放下自己的活计偷偷纵火还不被发现,都不太可能。况且将军平日里对大家好,夫人也与任何人皆无恩怨,没人会害你们。”
“所以”韩晏殊眯缝着眼,认真听着老管家的分析。
“所以问题应出在第二和第三类人身上。老朽已在查这两类人今日到府后的言谈和行踪,及府内有无失踪人员。”管家思路清晰地说着自己的计划和安排。
韩晏殊听后非常满意,说:“多谢黎叔,您老尽快查,有结果速来报。”心里则暗想:黎叔不愧是母后为自己留下的管家人才,既忠心又干练。父王母后过世后,多亏有黎叔的帮扶,自己才有一个可以栖身的家。
黎叔匆匆走后,三名负责验尸的仵作来了。领头者对韩晏殊拱手行礼后说:“将军,卑职已验完几具尸身,准备回宫复命。特来告知将军。”
“所验结果?”韩晏殊面无表情地问。
“死者两女一男,均为窒息后火烧而亡,因面容衣着尽毁,无法准确辨明身份。两名女子均年方15、6岁,估计是夫人与陪嫁侍女。男子28岁左右,可能是府中下人或侍从。”仵作言简意赅地回道。
“知道了,你们去吧。”韩晏殊听完,依旧面无表情,声音冰冷地说。
三名仵作连忙躬身行礼,溜之大吉。
待到三名仵作离开,麦军医从一间侧屋走了出来。
看到韩晏殊询问的目光,便说:“那仵作说得没错。”当看到韩晏殊眼里溢出不可遏制的哀伤,又补充道:“但死者身份尚待确定,其中不一定有夫人。”
闻言韩晏殊眼里闪过惊喜,目光烁烁地盯着麦军医问:“你的意思,沫儿可能还活着?”
“是的。那三名仵作验尸离开后,我偷偷查看过尸体。发现那两具女尸骨节粗大,脚掌宽大。明显是长期劳作者才有的特点。跟夫人情况根本不吻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