苦。
陆森收起了片子：“医生，先别开了，我……没有钱了。”
陈主任停下了手中打字的动作，叹了一口气说道：“好吧，不过不服药你会很痛苦。”
陆森点了点头，转身走出了诊室。
胸膛里的憋闷和右臂传来的阵痛，让他不禁咬紧了牙关，医院的走廊似乎也变得格外的长。
陆森最终还是没能问出那个自己还能活多久的问题，他犹豫了一会掏出了手机，十几声嘟声之后那边终于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。
“有屁——快放！刚他妈睡着就被你——吵醒！”
男子的舌头还有些打卷，陆森隔着电话似乎都闻到了酒气。
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：“能不能，给我——转点钱？”
“哈！”电话那边传来一声轻笑，“陆森，你姓陆，我姓方，我只不过是你的——继父，你搞清楚，老子可不是你的提——款机！”
男子说完后，陆森的手机里就传来了忙音。
又揉了揉胳膊，他并没有觉得失望，因为这样的情形他早已习以为常。
很快，陆森又拨通了一个号码。
这次，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：“放假了？要放假了就赶紧过来，地里都忙不过来了！”
“姨妈，周末我再过去干活吧，你能不能先给我转点钱？”
“转钱？”
接下来，电话里就是长达十几秒的沉寂。
“呃，陆森啊，我这边也正是……”
“姨妈，”陆森打断了她要说的话，“我得肺癌了，可能快死了，需要点钱买药。”
“啊？！”
接着，电话那边又是一阵沉寂，陆森似乎能听到两个人小声商议的声音。
“这样吧，你先回去上学，等晚上我和你姨父去你家里。”
“那……好吧！”
陆森挂断了电话，晃了晃脑袋尽量让自己清醒。
“这该死的肿瘤！脑子也坏掉了。”
他只觉得视线模糊，抬头望去，对面牌子上的字也开始飘忽不定。
【肿瘤科候诊区】
此时座椅上刚刚还正常的患者，在他的眼睛里却发生了变化。
他们中很多人都变得面无血色，眼圈乌青表情痛苦，周身被一层黑气环绕。
陆森用手敲击了一下脑壳，又使劲挤了下眼睛。
“我这是……幻觉？”
可是眼前的景象依旧没有变化。
猛然间，他更加惊恐的发现，自己的身上竟然同样萦绕着黑气，浓郁程度还远远超过其他人。
陆森抬起双臂拍打，那黑气竟如附骨之蛆般挥之不去。
“这是什么玩意？”
正在他疑惑不解之时，更加恐怖的一幕出现了。
候诊区内所有人身上的黑气，竟如江河入海般向着他的身体奔涌而来……
“我勒个去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