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班后，江菱烟坐在靠窗位置，手指不自觉地搅着咖啡勺，搅得杯里的拿铁泛起一圈圈涟漪，她目光有些发怔，像是陷入了某种幽深思绪。
不多时，裴秀晶风风火火推门而入，米色风衣衣角飞扬，摘下墨镜后，一双灵动大眼迅速锁定江菱烟，几步上前坐下，还没来得及喘匀气，就咋咋呼呼开口：“菱烟，可算见着你了！”
江菱烟这才回神，扯出一抹笑意：“路上挺顺吧？”
裴秀晶摆摆手：“先不说我，你找我这么急，出啥事了？”
江菱烟咬了咬唇，犹豫片刻，轻声道：“我……我碰见沈星璃了。”
裴秀晶瞪大眼，险些呛到：“啥？就你心心念念的高中男神沈星璃？在哪儿碰见的？”
江菱烟垂眸，盯着桌面雕花，缓缓说：“在我新入职的医院，他是医生，我是护士，抬头不见低头见，他不记得我了。”
裴秀晶靠向椅背，双手抱胸，端详江菱烟几秒，叹口气：“要是我，我跟你分开五年，我也不记得。你说你，瘦了这么多，五官都显得更精致了，也会化妆了，眼线一勾、口红一抹，整个人明艳又动人，变漂亮了不少。再说了，大学那几年，追他的美女跟过江之鲫似的，乌央乌央一大群，肯定就把你忘了。”
江菱烟手指下意识抚上脸颊，眼神满是错愕与落寞：“我变化有那么大吗？他竟然都记不得我。”
裴秀晶端起咖啡灌了一口，挑眉看向她：“怎么，你还指望人家对你念念不忘啊？虽说高中那会儿你俩关系也还行，可这么多年过去，人是会变的。”
江菱烟眼神闪躲，双手紧攥衣角，半晌没吭声。
裴秀晶像是突然反应过来，身子前倾，凑近江菱烟，目光灼灼：“那你什么意思？你该不会还喜欢沈星璃吧，毕竟你喜欢他喜欢了整个高中时代。那时候你多痴啊，上课偷瞄人家背影，课间假装问题目往他跟前凑，给他送水、递小零食，眼里心里全是他。”
江菱烟脸颊瞬间滚烫，像熟透的番茄，嗫嚅道：“我……我也不知道，本以为时间久了，那些情愫早淡了。可真见着他，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狂跳，熟悉感铺天盖地袭来，我就慌了神。”
裴秀晶恨铁不成钢地戳戳她额头：“你呀你，这么多年过去，还在这坑里栽着。就算他没忘了你，也保不准人家现在啥情况，说不定名草有主了。”
江菱烟心底一沉，眉头紧锁，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沈星璃平日里清冷又专注的模样，那些共事瞬间，他偶尔投来的疏离目光、礼貌浅笑，都像细密针芒扎在心头。
“就算他忘了我、有女朋友了，我也认了，好歹能天天瞧见他，知道他过得好就行。”江菱烟声音带着丝颤抖，透着无力与执着。
裴秀晶翻了个白眼，握住江菱烟双手，语重心长道：“别犯傻了，既然老天给你俩重逢机会，你要是不甘心，就旁敲侧击探探他口风，主动点。要是没那可能，咱就麻溜断舍离，往前看。别把自己困在高中回忆里，青春早过去了。”
江菱烟深吸一口气，缓缓点头：“我知道了，秀晶，谢谢你，我……再想想吧。”
此刻，咖啡馆外车水马龙，行人匆匆。江菱烟心里却似打翻五味瓶，未来与过去、眷恋和理智激烈拉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