吏部的行文很快下来了。
枹罕县令邬可澜,免除原职,回长安等候吏部另行安排。
至于具体的安排时间,这可能是个玄学问题。
虽然大唐的读书人是不多,但官位的空缺就更少了。
有好位置,凭什么留给你一个有错的官员?
难道你有义父吗?
原枹罕县丞风瑞,检校枹罕县令。
这是代县令的意思, 毕竟县丞直接转县令,品秩跨度有点大,得做出让人信服的成绩才好堵别人的嘴不是?
风瑞立刻与柴令武协商明年种药材的事。
今年的核桃扦插,枹罕县多少还是弄了些,偷鸡成功。
同时,枹罕县衙定时不定时出动,巡视各村、里,严防再有走私生铁的事发生。
已经因此落马一个县令了, 不能再重蹈覆辙。
风波恶喜上眉梢,顾不得招摇,大宴宾客,从刺史到县衙的衙役,从风家的朋友到对头,一个都没放过。
请客也需要名目的,直接说庆祝风瑞高升,容易落人话柄,听上去也没格调。
“枹罕县是我风家所居之地,县域的安危,即是我风家的安危。经过风家上下共同研究,发现走私生铁之类的事情,一是损害大唐的利益,二是让那些年轻人对大唐离心离德,三是折冲府、县衙的举动为人监视,若是他们为吐谷浑所用……”
风波恶的话也不是危言耸听,特别是第三点, 让多数豪强士绅深有危机感。
等吐谷浑铁骑踏到自家门前时, 自家的所有防御却早被卖了个一干二净,还能活命不?
“府兵那头是朝廷的事,风家不便置喙。以县衙总共百人的衙役、弓马手,维持枹罕县日常运转已经很辛苦了,再加上巡视各村、里,劳累过度,总是不太好的。”
“为此,风家愿意出钱出力,为县衙增添五十名白役的靡费。”
这是大手笔啊!
倒也是,额外有白役巡视边界,泼皮、游侠儿大量被收编,走私生铁的事势必不可能再发生,那些为了蝇头小利盯自家县衙、折冲府的现象也将减少。
“韩集愿意承担十名白役的靡费,并出十五名白役。”
“尹集愿意承担五名白役的靡费,并出二十名白役。”
“掌子沟愿意承担十名白役的靡费,并出十名白役。”
“刁祁出五名白役。”
不是刁祁抠门,只是刁祁本身就要穷好多,人口也相对要少。
但是,刁祁偏偏距离大道不远,这就头疼了,不派人盯着自家也不安心啊!
经过一再协商,白役的总数控制在一百人。
风波恶好生得意,频频到各桌举杯交谈。
柴令武笑了笑,没说话。
卢望江轻轻叹了声气:“折冲都尉怕是要换人咯。”
这是很明显的事,折冲府你家人管着,县令再是你家人,军政全部落你家,谁不头大?
这直接可以成一方小朝廷了好吗?
调兵果然如期而至,折冲都尉风申拔擢为兰州都督府司马,果毅都尉沈锥简拔为河州折冲都尉。
风家在折冲府的影响荡然无存——虽然之前风申也不曾让风家涉及折冲府事务,但风申在位,多少是会有点影响的。
风波恶倒也不失落,如此结果完全在理解范围内,少不得又小小摆宴庆贺风申的升迁。
如果听任风家掌控一地的军政,只能证明一件事,这个王朝的控制力衰弱,要走下坡路了。
……
大夏县的啤特果要采收了。
县令曹正直亲至州衙,邀请治中前去莅临指导。
这是场面话,真实的意思是,曹正直担心啤特果收了卖不出去,全烂手里,百姓只能抱头痛哭。
这样的事,不是没有过。
益民的好事最后做成了坑民的勾当,官员倒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