闺房之乐,不足为外人道,但记“一夜鱼龙舞”即可。
繁文缛节抛开,自然其乐融融。
陪小娇妻逛黑水祠、车家壁,吃过酸菜肉末帽子的粲(米线),继而泛舟滇池。
邑司令明闵无奈叹息,让邑司丞秋霜跟上,贴身保护公主的安全。
帽子是昆州的叫法,也称为罩帽,因为煮了粲后,将料放粲上面,恰似加了一顶帽子,故而得名。
上船这种事,莫那娄捷敬谢不敏,只有陆肆与几名公主府护卫相随了。
没办法,种族天赋,莫那娄捷强求不来。
虽是秋去冬来,滇池水系依旧生机勃勃,根本不受外界的影响。
就连岸边的柳树,也仅仅有些叶子略显老相。
昆州这地方,啧,一年四季不是太明显,又可以在一旬内过完一年的气候,真是神奇。
李明英装模作样在船舷上钓鱼,可惜没啥耐心,一会儿提起一根鱼竿,看着空空荡荡的鱼钩撅起小嘴。
“等着。”柴令武接过一根鱼竿,在鱼钩上挂上蚯引。
钓鱼老之重现江湖·jpg
李明英两手托着脸,看自家钓鱼老坐在船舷,不动如山,莫名觉得好有风范。
抛除“情人眼里出西施”的因素,抛除柴令武最近牛皮哄哄的操作,只论年龄,这个年龄段的小娘子,天然对稍微年长一些的男子会多几分好感、多几分崇拜。
将近一刻钟,任凭日头晒得耳朵微红,柴令武依旧一动不动,彷佛一尊铜像,只有鱼钩随小船上下起伏。
“好厉害哦!我就不能坐这么长时间不动弹。”
李明英轻声滴咕。
秋霜掩口轻笑。
钓鱼这种事,年轻人通常没耐性,多正常啊!
柴令武的身子不动,手臂突然一扬,一根鱼竿突然绷紧了,鱼线笔直,水面上现出一道明显的水线。
“有鱼!有鱼!”
李明英欢天喜地的叫道。
总算她还记得自己身处小船上,没有跳动。
柴令武牢牢抓住鱼竿,任凭那条鱼折腾,有序地松线、收线。
刚刚上钩的鱼,在水中力量是极大的,有经验的钓鱼老都会熘鱼,将它力量耗尽后才提上来。
鱼提上来,还没三斤重,柴令武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。
默然随行、随时准备变身通译的雷绝色澹澹地开口:“长史好本事!澹黄底、青灰背、金黄鳍,这是罕见的金线鱼啊!”
准确的分类,这是金线鲃,与海鱼的金线鱼不是同一个物种,是份属滇池流域的独特鱼种,少量存活于阳宗海、抚仙湖。
李明英瞬间喜笑颜开,抱着水桶接过柴令武手上的金线鲃,神情颇有几分得意。
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陆肆,突然跨了几步,将李明英挡在了身后。
柴令武慵懒地放下鱼竿,扬手与一丈开外的画舫轻轻摆手,打了个招呼。
李明英是知道陆肆出身的,瞬间皱了皱眉头:“对面是什么人?”
如果是一般的渔民、商贾,陆肆不会如此反应。
柴令武澹澹一笑:“黄土坡老首领张麻子,录事参军张商的阿耶,现在闲着四处游玩。”
录事参军是两人,侯德夫与张商共任,突出一个制衡。
张商的能力也不错,录事参军这头干得风生水起,黄土坡也能兼顾。
张麻子是个人物,只是他们的时代已经结束,万般风流,终究风吹雨打去。
“怎么不索性除了后患呢?”
李明英发狠地咬牙。
柴令武轻轻摇头:“他们已经被时代抛弃了,称不上后患。再说,贸然对付他们,难免在张商等人心头埋刺,不划算。”
只要张麻子他们老实地度过余生,柴令武没有任何心思对付他们。
至于说要动歪脑筋,呵呵,真以为柴令武改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