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令武的治疗要求与从前一模一样。
五分之一的治疗效果,能让长孙皇后喘息初定,面色微微红润,但消瘦的状况一时半会是补不回来了。
即便是食补也困难,一个茹素的人,很多食补方子就没法再用。
不过,那是尚药局与尚食局纠结的事了 与柴令武无关。
看到皇后面容渐渐正常,李世民紧绷着的面孔渐渐松弛下来,李承乾对这位凶名远播的表兄渐渐有一丝亲近,兕子则欢天喜地的拉着柴令武的手转悠。
“你怎么知道你二舅母有恙”
李世民的疑心病又犯了。
柴令武叉手:“皇帝二舅,我真不知道。我千里迢迢回长安定省,连谯国公府都没回,便来探望二舅母,无非是阿娘仙去 我这心里空荡荡的,二舅母待我慈爱有加,令我有孺慕之情,故而先来看看。”
李承乾接口:“臣在甘露门见表兄被阻,便擅作主张,将他带进立政殿,请陛下责罚。”
李泰改封魏王,加相州都督,督七州军事,余官如故。
李承乾也因此与李世民产生了严重的隔阂,不再口称阿耶,言必称“陛下”,疏远的姿态一览无遗。
孤知道磨刀石的说法,可如此偏袒,加权如此大 几可割据一方,陛下想过储君的感受吗
朝中已经几番有言论冒头,奏请另立太子了,源头在哪里
偏偏李世民对自己的举措洋洋自得,谓之爱子。
李世民对此将信将疑。
知甥莫若舅,李世民绝对不相信柴令武的说辞,却找不到理由来驳斥。
床上,昏昏欲睡的长孙皇后强撑着说了句:“柴令武是个好孩子。”
李世民无奈地笑了。
发妻真的太了解自己了,这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,却堵死了自己继续追问的可能。
“太子带弟妹下去,好生看护,尤其是兕子,可以去东宫玩耍。柴令武也一并下去。”李世民摆手。
按长孙皇后现在的势头,怕是要安稳地睡上一两个时辰,立政殿中要保持安静。
诸人退走,李世民扶长孙皇后睡下,盖好被褥,慢慢踱到宫门前,对着迎来的张阿难吩咐:“从宫中逐一排查,安排可靠的宫人服侍观音婢。安排人处理涉事嫔妃。”
“处理”二字轻描淡写,却足以让太极宫中血雨腥风。
张阿难平静地:“喏。奴得知,杜陵那头,万年县丞元斛以白身,带百名齐国公府部曲 让三户大户鸡犬不留。”
“到此为止。”
李世民轻轻摆手。
元斛是辅机的外室子,辅机公然遣他出面,是强硬地向世人展现长孙家的狰狞之姿,也是表明长孙无忌不顾一切的护妹姿态。
辅机之意,大约是想让元斛脱去官身,接手黑暗中的势力吧。
张阿难却有些迟疑了。
不是他脑子不够用,是这些上位者都喜欢说话说半截、拉屎拉半截,再来点云山雾海、似是而非,似乎不让下属去猜,不足以彰显他们的高明。
猜对了,是他们教导有方;
猜错了,是下属不能领会精神。
如果因此引起承受不起的后果,那显然是下属背锅。
你特娘的倒是翻译翻译,什么叫到此为止
是不再禀报,还是让元斛不要再杀下去了
……
大安宫内,李渊俯首为牛,逗弄着骑他背上的滕王李元婴。
“我儿好厉害!日后定然是纵横沙场的大将军!”
李元婴一撇嘴:“我要当大将军!来人,取我弓来!”
弓,当然不是射箭的弓,是弹弓。
榆木为架,牛皮为筋、为弹兜,以豆为弹丸。
弹弓这东西,很早就出现了,吴越春秋就有记载。
春秋时的晋灵公,喜欢在台上以弹弓弹人,看着台下东躲西藏,狼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