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兴县的形势基本稳定下来。
翻过了贞观十年元旦,自然要加大生产。
“人手,唐兴县需要人手!”柴令武挥舞着手臂叫嚷。
县丞阿底里迷飞快地写着奏折。
对柴令武来说,太上皇没有传来噩耗就是最好的消息,正好可以放肆搞点事。
哪怕是把皇帝二舅惹急了,有外祖挺着,柴令武就不会陷入绝境。
今年的目标是年产五十万斤, 哪怕把之前流失的追回了一部分,库存依旧十余万斤,唯有加大人力才能弄出更多的铜矿石来冶炼。
石炭这东西,唐兴县没什么,但曲州可就厉害了。
整个朱提县城坐落于第三纪煤田之上,这可是后世看来都是云南不得了的大煤矿。
昭通、曲靖、红河的石炭储量, 占了整个云南八成的比重。
所以, 柴令武压根不担心燃料会中断。
曲州刺史乌北望、治中阿鲁白当没那个胆量。
汤丹冶炼作坊铜锭大量盗卖的事, 即便他们没有伸手,依旧难辞其咎。
朝廷没有拿他们问罪,是本着“使过不使功”的想法,让他们戴罪立功,哪里敢对唐兴县有一丝刁难?
可人手依旧是个大问题。
如果不忌惮死亡人数,强行开发落雪矿区,别说是一年五十万斤,就是一百万斤都有可能整出来。
柴令武算不上好人,却也没冷血到那地步,不顾条件强行开发落雪。
所以,主要精力还得放在汤丹矿上。
至于汤丹矿那让人上一次就腿抖一次的坡道,连后世那条件尚且无可奈何,柴令武就更加无能为力了。
好在柴令武三令五申要保证生命安全,每次上下的绳索都必须到位, 避免出现不必要的死亡, 倒确实挽回了好些性命。
出于人道,县令柴令武准许所有矿山、作坊歇息一天,护矿队轮流休息一天。
对于后世来说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休息,对人犯们却是难得的放松。
身子洗过了, 散发着馊味的衣物也洗净晾晒了,人犯们慵懒地卧在日头下的石板上,抠着有异味的脚丫,随口感谢着柴令武的善心。
没有这一天的时间放松一下,也许又会有不少人会累得猝死。
田大野嚼着快要脱水的折耳根,看着这些慵懒的人犯与矿监,盘算着还需要补充多少人进来。
二十万斤铜的产量,在田大野看来已经很了不起了,即便有万余人犯补充进来,能有三十万斤顶天了。
可是,明府定的目标是五十万斤啊!
头疼。
随着柴令武的请求,这次迁徙来的万名人犯姗姗来迟。
这万名人犯不是外族,是大唐桃州羌。
贞观九年春三月,桃州羌叛,杀刺史孔长秀,当月为唐将所平。
即便是贞观之治,大唐内部也不是风平浪静,各地各族群的摩擦依旧时不时存在。
因为习俗冲突的, 因为官吏盘剥的, 因为个人野心的, 因为外人挑拨的,因为夜郎自大的,总有千奇百怪的理由适合你。
要知道,即便后世,1981年还有瞎子在麻城山沟沟里称皇帝、睡嫔妃呢,这年头有点什么不正常吗?
皇室中的事,则是越王李泰改封魏王;燕王李佑改封齐王;蜀王李恪迁吴王,为扬州都督;李恪的一母胞弟李愔由梁王转封蜀王,遥领益州都督;贵妃韦珪之子李慎由申王迁纪王。
李恪离开蜀地,对柴令武而言是一件好事。
一万余桃州羌显然早就认命了,只是麻木地任由军士驱赶,来到唐兴县与柴令武交接。
将近一年的时间,这些被视为叛逆的桃州羌自然经历了很多事,有胆量再与大唐对抗的,几乎都祭天了,幸存者相对要驯服一些。
没辙,不管他们对抗大唐、杀孔长秀是不是有冤屈,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