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旺里人口汉蛮各半,相处得还算融洽。
至于说摩擦,那肯定免不了的,牙齿与舌头还得干架呢,
能够控制情绪,不形成各族、各村落对立,只是个人拈花惹草、争风吃醋干架, 不拿家伙,万事好说。
通婚之事虽然不多,但确实有,卢迤自己就是鲜明的例子。
“这就不错了。”
柴令武表示满意。
至于说税赋,大唐定下的租庸调制还是有其可取之处的,只要公平性没有被破坏, 大致的税赋还是能让百姓承受得起的。
卢迤对整个阿旺的状态很满意, 美中不足的是,最近有百姓与求州那边因为边界放牧的事,起了点小磨蹭。
柴令武表示,压根没听过求州这奇怪的名字。
泥石流系统无情地嘲笑柴令武的无知。
大唐立国以来,先后在云南设置了九十二州,滇池地区为九十二州的主要部分。
(资料上是九十二州,作者觉得数量有点夸张了。)
武德元年,大唐任命爨弘达为昆州刺史,治理属县,治所仍设在益宁城。
(作者无能,未查到益宁城的具体位置,后世昆明城有个益宁路,不知道与此是否有关。)
求州自然也属于爨族的势力范围,相当后世的武宁、禄劝,与唐兴县共处于小江、普渡河流域范围,
爨,是因姓氏而演变为族名, 后被南诏征服,其种族大多融入了乌蛮、白蛮之中;而这个姓氏, 除了极少部分人保留外, 多数人已经被迫改姓“寸”。
爨族相关的历史书籍存于世的较少,据说有部分爨族史书与南诏、大理史书毁于明朝征服云南时期。
相对而言,处于苍山洱海的六诏、南诏的史料与遗迹,要比爨族丰富得多。
柴令武表示,怪我咯?
爨族资料少是我的锅?
爨字笔划贼多是我的锅?
求州刺史爨达昌,是昆州刺史爨弘达的侄儿。
不知是不是对爨族成为大唐羁縻之地不满,爨达昌对于求州与唐兴县的摩擦持放任态度,而唐兴县的官府虽然保持克制,百姓性子却激烈得多,几番要抡斩草刀开片了。
发罗箐方向,一角与求州接壤,求州人放牧屡屡过境,自然而然产生了冲突。
“短时间内。老汉还稳得住。怕就怕,这仅仅是个开端啊!”卢迤微微忧心。
他不懂什么大局,可能连涉及整个唐兴县的事务都不了解,只是本能地感觉到了麻烦。
柴令武咬了个沙果,含含湖湖地说:“这必然只是开始。只不过,耶耶不找事, 就应该有人烧香拜佛了!太岁头上动土, 嘿嘿……”
生了兴趣, 柴令武掉头向发罗箐行去。
箐,一种小竹子,泛指长了竹林的山谷。
在云南范围内,很多地名带“箐”字。
还有一个比较奇怪的规律,带箐的地方,一般都不是汉人为主。
当然,后世那些成为乡驻地、汉民迁移得比较多的情况另说。
发罗箐是乌蛮,半游猎半耕种。
这是好听的。
说直白一点就是,单靠种地填不饱肚子、单靠放牧与打猎也不足湖口。
让柴令武惊讶的是,就区区发罗箐,竟然还有娃子!
这个娃子不是指娃儿,是乌蛮语“奴隶”的意思。
“老几辈人干仗,输了的就当娃子。”
卢迤随口解释。
娃子的来源,与历史上的奴隶来源并无二致,除了地位差一些、轻易不通婚之外,与普通乌蛮人的生活差距并不算太大。
锅庄石上架着镬状的器皿,浓郁的粳米香气飘逸着。
年轻人从火塘里掏出一块烧得膨胀起来的荞麦粑,待其冷却一些后,穿上一根光滑的竹棍,笑眯眯地递给柴令武。
鼻间嗅到苦荞的香气